然后,五六个身材高大的粗使婆子鱼贯而入,开始在小院里搜查。连顾明秀都不知道,她们是何时跟着的。
不多时,挺着大肚子的沈姚氏被两个婆子架了出来,满脸惊惶地望着婆媳二人。
“还真是你。”顾明秀讶然道。
“殿下……”沈姚氏白着脸似着跪下,福录摆手:“罢了,你这都快生了吧。”
沈姚氏点头,眼泪开始巴答巴答往下掉:“殿下,儿媳也是……”
福康:“慢着,别称儿媳,本宫担待不起,你怕是忘了,国公府遭难时,你已经弃府而去了吗?”
沈姚氏脸色更加苍白,嗫嚅着不知如何回话是好,瞟了顾明秀同样挺着的肚子两眼,眸中有惊讶也有嫉妒。
顾明秀道:“我这孩子比你的应该小一个多月,嫂嫂离家后,才怀上的。”她语气平和温柔,笑容浅浅,象从未与姚氏有过龃龉似的。
沈姚氏松了一口气:“恭喜弟妹。”
福康道:“阿春回了,你回自个院里去吧,住这里象什么话?不晓得的,还以为府里虐待你,虽然姚家没落了,但我沈家可与旁人不同,不会落井下石,更不会在亲人需要的时候,离她而去,无论如何,你曾经是阿春的娘子,该如何处置你,当由阿春说了算。”
福康说完便起身。
沈姚氏怎么也没想到,福康费心找到她,竟然是这个态度,惊喜之外,又多了层忧虑,忙致谢:“多谢殿下宽宏,多谢。”
福康道:“夫妻之道,贵在忠诚,若阿春能原谅和包容里,怎么都好,若阿春不能原谅,你也别怪他狠心,做得了初一,就不能恨别人的十五。”
姚氏哽声应下。
福康也不等谢氏过来,让婆子带着沈姚氏直接回了主院。
主院自然是福康的住所。
沈逸春正在谢氏屋里,谢氏正斟酌如何说姚氏的事,福康便派人来唤他过去,谢氏只好将要出口的话咽下。
姚氏离家私奔期间,沈逸春虽未回京,但早就在边关得了信,方才他一见谢氏便问起与府家小姐的婚事,言语有虽有犹豫,却也不反对,还有感谢之意,谢氏便更不好提姚氏的事。
福康是嫡母,沈逸春回京后,首先便该拜见,只是福康向来不注重这些,沈逸春便先来见谢氏,主要也是着急婚事,想问个明白,这会子福康派人来请,自不敢迟疑,很快便去了正院。
姚氏赫然在坐,夫妻许久未见,久别重逢,百感交集,姚氏颤声唤道:“相公……”
沈逸春眼中也有思念这色,但这声相公却如同带刺的鞭子,抽得他心肝一颤,冲口道:“住口,谁是你相公!”
姚氏的脸刹白!眼泪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