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自己配不上是吗?”顾明秀一眼看穿她的怯懦与自卑。
“他家世清白,又是从未成过亲的,头婚,我是下堂妇,又断断不肯再与人为妾的,更不想高攀,他如今是图新鲜,千恩万爱的,谁知将来颜色衰败后,他会不会……而且,嫁进府后,肯定会有很多嫌言碎语,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又不是非嫁不可……”
“过去我跟你说,女儿家不用依靠男人也能过得好,凭自己本事赚钱养活自己,活得更有尊严,事易时移,如今你已经能养活自己,而且做得很好,你不再是刚从靖国公府和离出来无依无助的顾兰慧了,你是当今大梁朝,整个京城中,最能赚钱的女人顾兰慧,没有哪家大家闺秀能比你做得更好,你能干,聪明,善良又多金,这样的娘子,多少好后生排着队想娶呢,真不知道你的自卑从哪里来的,你该自信才是,再说了,以你现在的成就,嫁到梁家去,梁家人对你有半分不好,你有的是底气离开,如果梁小公子待你不好,你弃了他便是,还是那句话,就算嫁进梁家,你的铺子也不能放弃,还是要继续经营妥当,你还是无须依靠任何男人,照样活得很好。”
“姐姐是觉得梁公子的很不错,金斤难买有情郎,姐姐希望你不再孤独地生活,能幸福美满,嫁人,生子,有相公疼,有子女孝,多好?”
“姐……”顾兰慧红了眼眶。
“别,不许过来,我这才换的一身新衣。”眼见着顾兰慧要扑进怀里,顾明秀一个斜步错开。
顾兰慧的眼泪生生被逼了回去,气笑:“堂堂英国公世子妃,这么小器,一件衣服嘛,我赔你一件就是。”
顾明秀:“才不要,等生了,这么宽大的衣服谁还穿啊。”
姐妹二人在厨房里忙活,那边沈逸夏见静王进来,并不惊讶:“你是来劝我的吗?那就不用了。皇上已经同意了。”
静王道:“阿夏,我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沈逸夏:“所以我没打算杀了皇后娘娘取她本命蛊来自救,而是远走他乡自保,如果这样你也不允许,表哥,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做?等你娘心血来潮,没事在坤宁宫驱动下我体内的蛊虫,折磨我一番,甚至想让我哪天死,就哪天弄死我吗?”
他表情淡淡的,就象在问候静王是不是用过晚膳似的,但话语却句句诛心,以前从不宣之于口的,现在一点也不遮掩,直言不讳。
静王讷讷的脸色很难看,沈逸夏的话带着怨气,而且是积累了很多年的怨气。
“阿夏,有转圜余地的,你当知道,父皇一直很宠你,母后也喜欢你,只是……只是可能……”
“可能什么?我会夺你的储位?那位子很有趣么?”沈逸夏不屑道。
静王尴尬道:“我知道你不屑,阿夏你自小就心有星辰大海,不在乎很多世俗的东西,我从未担心过,你会觊觎皇位,可是……母后她……母后也有母后的难处,她从前也是清纯简单的女子,她只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太过激烈而已。”
沈逸夏点头:“是啊,喜欢一样东西就不顾一切去得到,甚至不折手段,因为喜欢,所以那些手段便成了必不可少的,喜欢二字可以成为免罪的一切理由对吗?那她若喜欢颠覆整个大梁朝,你也觉得理所应当吗?”
静王呆了呆,知他伤心过甚,难过道:“阿夏,你若走了,还有谁帮我?”
沈逸夏道:“表哥雄才伟略,朝中又人才济济,少我一个没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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