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姚氏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让他五味杂陈,这孩子似乎对他也有亲近感,小小的脑袋往他怀里钻。
沈逸春的鼻子酸涩得很,心里更象塞满了棉花,堵得慌。
正如英国公所说,谢氏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这里站着的几乎每一个人,都中过谢氏的阴招,被她害过,如今她弄成现在这副模样,这里没有人有责任。
同在一个屋檐下,偏院的谢氏正被毒针折磨痛苦难捱,有性命之尤,而这里,欢声笑语热热闹闹,对比之下,很难过,但又不知该怨谁。
难道这些人不该这样吗?
大年节下,别人家都是这样过,也该欢声笑语热热闹闹才对。
荆娘递给他一杯茶,体贴道:“世子爷可有是心事?”
大家都看过来。
沈逸春正不知怎么开口,苦笑道:“我……是来找大娘的。”
福康正抱着大宝喂米糊糊,头也没抬:“什么事?”
沈逸夏咬咬牙,单膝跪下:“大娘,儿子……求您了。”
福康皱眉。语气淡淡的:“因为你娘?修远不是去了么?”
“先生是去了,可是……”
“若修远都医不好,你找阿夏也没用,阿夏的医术虽然,但医蛊可未必能比得上修远。”福康道。
顾明秀:“还真是中蛊了么?真奇了怪了,咱们家怎么总有人中蛊毒呢?以前是二娘给相公和我下蛊,那现在呢?莫非还有别的懂巫蛊之人?”
沈逸春一脸羞惭:“不是……不是中蛊,是修远先生的针毒,阿夏,你可知先生爱用哪种毒?”
沈逸夏愣住:“远生用毒?怎么可能?他很少用毒。”
沈逸春:“可我娘就是中了他的银针之毒啊。”
沈逸夏沉默,顾明秀道:“大哥是想相公去救二娘么?你觉得,相公会去么?”
沈逸春急道:“我知道我娘对不起你们,对不起阿夏和弟妹你,可她是我娘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折磨而死。”
顾明秀正色道:“大哥,因为是你的母亲,所以我们一再宽容,但你可尽到过做儿子的本份?二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她原本的因果在,但她每次犯错时,你可劝过?可阻止过?不能她一犯错,你就来求被她伤害过的人,拿你的面子为她求情,你平素跟我们关系是好,并无龃龉,但兄弟感情也没好到可以用命来原谅旁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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