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把孩子包起来吧,拿给孩子父亲。”白及对易乐生说。
易乐生就以前准备好的衣服把孩子裹起来,交给男人。
“谢谢,谢谢你们。”男人笨拙地接过孩子,喜悦之外溢于言表。
“这是大夫应该做的。你先带着孩子出去吧。”白及说。
“那我夫人?”男人关切地看了看一眼女人。
“她现在体力透支,需要休息。”白及说。
其实是要将侧切的伤口给缝合起来,为了女人日后的婚后生活,白及不方便对他直说。
男人便开心地抱着孩子出去了。
“夫人,方才为了孩子能顺利娩出,我在你下体处剪了一刀。”白及低声道,“当着你丈夫的面,我不方便直说,现在你胎盘还未娩出,我得先帮你把胎盘掏出来,然后再帮你把伤口缝合起来,会有点痛,你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好,谢谢大夫。”女人虚弱地说。
白及随即伸手进去把胎盘给掏了出来,然后用水将孩子娩出的口子冲洗干净,拿着针线开始缝合。
女人痛苦地咬着牙,手牢牢抓着身下的杂草,不时痛苦地叫出声。
“大夫,我夫人不是已经把孩子生出来了吗?怎么还在叫啊?”男人问。
白及边缝合边说:“生孩子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先乖乖在外面等着,马上就好了。”
说着,白及就示意易乐生出去,别让男人再进来了。
易乐生就出去了,然后对男人不断说些宽慰的话。
白及边缝合着,边跟女人说着话,叮嘱她后面要注意哪些,希望能转移女人的注意力,缓解她的痛苦。
现在就算孩子顺利生出来了,后续不仅是孩子,还有母亲,都将面临感染的风险。
这里没有酒精碘伏抗生素,能否活下来,只能靠命。
处理好后续,白及脱下自己的棉衣给女子盖上,随后就走了出去。
看着满手的血腥,白及这才感到有些恶心。
只听周围忽然响起一阵鼓掌的声音。
原来其他人都围在周围,关心着里面的状况。
白及欣然笑起来。
一个新生命的顺利降生,的确是一件令所有人为之欣喜的事。
白及让士兵们把布收起来。
男人抱着孩子,上前跪在白及和易乐生面前,充满感激地说道:“今日多亏了二位大夫,大恩大德,鄙人无以为报,只愿来生能当牛做马报答二位的恩情。敢问二位大夫名讳?”
白及走上前想要扶起他,但奈何双手都是血,易乐生适时上前扶起他。
白及道:“萍水相逢,大哥不必如此。我们是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是己任。”
“对,仁兄的感激,我们二人心领了便是,名讳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仁兄的夫人可是受了不少苦,余生仁兄当好好待她才是。”易乐生说。
男人激动地流着泪,不断说着谢谢。
白及点着头,十分赞同他的话。
随后,白及洗干净了手,收拾好东西,再次启程。
士兵们虽未亲眼目睹生孩子的全过程,但背对着,仍对生孩子的全过程深有感触。
有人就不禁哭了起来。
白及就掀开轿帘问他哭什么。
他说他想家了,想赶紧回去见母亲一面。
“那你家住哪里?离莱青平池远不远?”白及问。
“离莱青平池不远,骑马的话只需半日。”那士兵说。
“既然如此,那等到了莱青平池你就回家一趟吧。”
“可……关岄侯吩咐了……”
“他现在又不在这儿,我说了算。”白及一脸神气地说,“反正我不说,你不说,大家也不说,你们关岄侯是不会知道的。”
“那就谢谢白大夫了。”士兵充满感激地说。
“白大夫,我们也想回趟家。”其他士兵纷纷说道。
“没问题!”白及一口答应下来。
那些士兵立马展开笑颜,眼里全是对回家的憧憬。
坐在马车外策马的士兵也随着白及的话,更加卖力地策马,仿佛前方肉眼所及之处便是心心念念的家。
“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易乐生低声对白及提醒道。
白及放下轿帘,看着易乐生,道:“无妨,不会耽误事的。”
有了易乐生手里的出差文书,他们很顺利就进到了幽州城。
幽州城的状况跟代阳郡差不多。
大街小巷,除了卖菜的摊贩在四处吆喝游走,就只有一批批士兵在不断巡逻。
虽不知之前幽州城是怎样一副景象,但现在是随处可见的凄凉。
白及一直都相信这场瘟疫会很快过去。
马车马不停蹄地在街道上奔驰,“啪嗒啪嗒”的铁蹄声,在此时是如此的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