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小狗子的爹娘
柴先生是个稳当人，什么事儿都喜欢亲力亲为。
因为多年的“职业生涯”让他养成一个好习惯，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别是女人。
倒不是说他经受过多少女人的折磨，已经不爱了，而是见惯了宫里的勾心斗角、争奇斗艳、争风吃醋，女人，呵呵。
也就那么回事儿，最多也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除了那个，木讷的韦氏。
韦氏以为自己为赵佶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在赵佶心里会有一席之地，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着赵佶宠幸。
每天希望，每天失望，又每天希望，再到失望。
本以为会母凭子贵，却只等来一个小小的修容一职。
也是，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人老珠黄，哪里还有什么可以吸引住赵佶的地方呢？
失望的久了，也就麻木了。
虽然听说最近赵佶搞出了许多动作，先是认了个爹，然后又励精图治了一把，再然后又死了娘，韦氏都没有什么举动。
一来身份低微，没有存在感，有她没她都一样，谁也不会注意。
二来她也不愿意去凑那个热闹，除了平白让人看不起，惹出许多是非，什么用都没有。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念几遍佛经，为狗儿祈福呢。
想到狗儿，韦氏枯槁如木的脸上，就浮现出笑意。
这孩子，也真是个听话的孩子。从小就知道韬光养晦，不争不抢的。也极为孝顺，几乎从不会忤逆自己的意思。
就是对他的乳名叫狗儿很不满意，说是没气势。
没气势其实才好呀，贱名好养活的道理，他还不能理解。
好在，这孩子很乖，很快就开开心心地接受了
也就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如日中天的太上皇起了冲突，被官家罚闭门读书。
读书好啊，读书可以使人明理，更可以消灾解难，谁会对一个无害的读书人下黑手呢？
等太后的丧期一过，趁着官家大赦天下的时候，再请最受宠的朱淑妃转圜一下，说不定就可以让狗儿外放个小小的封地，逍遥自在地过一生了。
只是，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可以打动朱淑妃呢？
这小小的宫室，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呀！
正在韦氏冥思苦想之际，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窗外，还很轻柔地敲了三下窗子。
“谁？”
“是我。”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韦氏吓了一跳。
大哥行事向来谨慎，从不敢在人前表露出和自己的关系。韦氏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姓柴的事实。
可现在，大哥突然出现，莫非是狗儿出事了？
“没有。狗儿很好，也很乖，没什么事儿。我来是跟你道别的，如果事情成了，什么都好说。如果没成，你无论如何都别说见过我。”
这话，就是在交待后事啊！
韦氏——应该叫柴氏才对——分明记得，在她父亲去致仕宰相苏颂家的时候，说的也是这样的话。
父亲说，如果能成功，他们就离复兴大周更近一步了。
然后，父亲消失了，她莫名其妙地成了苏颂的侍妾，还安上了一个韦家的家世。
这一晃，近三十年过去了。
柴氏几乎忘记了自己姓柴，有个叫柴复的哥哥，还有个所谓的“复国大计”需要实现。
窗外的柴复冷冷一笑：“你是全忘了吧，忘了咱们复仇复国的事儿了吧。也对，你自以为攀附上高枝儿，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
“我没有。”柴氏好像有点心虚。
她确实没忘，但也不是很愿意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