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爷不再说话,又开始提笔写字,稳重得一塌糊涂。
知府深深一礼,转过头来就开始高呼:“关二爷最是嫉恶如仇,想必他老人家一定不会介意,大家都去拿那个砖头啊!”
破庙有破庙的好处,那就是砖头都松散得差不多了,一抠就掉,一推就倒。
正愁没有“兵器”的百姓,想到关二爷的威猛,也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冲过去,人手一块或几块,又都兴冲冲地回来了。
知府大人说得对,关二爷那性子,要是在世的话,早就把张小果这个人渣给劈成渣了,一定不会介意大家拿他几块砖头教训这个人渣的。
知府大人再次示好:“本官许诺,过后本官个人出钱重修关帝庙,大家尽管放心地……卧槽,你看准了再砸啊?”
却原来是有几块砖,奔着他去了,差一点没砸着他。
人多力量大,拆房子快,给张小果建个砖头墓也很快。
嘁哩喀喳一顿砸,张小果被来自关二爷的砖头给淹没了,空余个脑袋露在外面,也已经是皮开肉绽,五官都模糊了。
就这,人家张小果也没有喊出一声疼来,真真是盖世辣鸡,辣鸡中的战斗鸡。
赵大锤一挥手,“砖雨”暂停:“张小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留两句遗言吧。”
“我没罪。”张小果用尽全力高喊,“她们早晚要被人糟蹋,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一个人糟蹋?我犯了什么罪?”
本以为会听见几声哀求的赵大锤,受惊了。
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这货是不是还没到将死的时候呢?要不然,是怎么说出这么有建设性的话呢?
算了,直接送他去死吧。
只希望,他下辈子能好好投胎,做条好狗吧。
不行!
那样太侮辱狗了,还是当只蛆吧。
当一只白白胖胖的蛆,每天吃饱喝足了就睡觉,一直睡到它飞上天的时候,才算抵消了他这一世的罪恶。
如果不够,那就再来一次。
张邦昌看着爱子,在眨眼之间就收获了无数砖头,够盖几间大房子的了,“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你这狗贼,滥杀无辜,老夫诅咒你沉沦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骂人有用,还要赵大锤干啥?
赵大锤轻蔑一笑:“谁看到我杀人了?又有哪个无辜的人死了?”
“你……你……”
张邦昌这个老匹夫,从未见过世上竟有赵大锤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你鼓动无知百姓,给活活砸死了,砖缝里还在汩汩地流血,你居然说没有人死了,你当天下人都是瞎子吗?
赵大锤的大喇叭再次派上用场:“父老乡亲们,你们看见有人死了吗?”
所有人都像得了颈椎病一样,集体摇头,表示没看见,不知道,不关注。
还有嘴碎的笑道:“我们只看见一条疯狗,到处咬人。万般无奈之时,关二爷大显神威,用庙宇把那疯狗给镇压了。”
“嗯嗯,关二爷威武啊!”
“嗯嗯,我刚才还看见一道神光闪现,好像有个金甲神人呀!”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夫子,抚须摇头赞叹道:“关云长怒杀恶犬,实在是英灵不远,英灵不远啊!
老夫提议,且让我等为关二爷的英灵一拜!”
说是拜关二爷,实则却是对着那些受害的女子,深施一礼。
在场的人,哪里能不明白,全都拱手打千:“请受我等一拜!”
“你……你们……”张邦昌是彻底无语了。
大家都说死的是一条狗,我能想出什么法子,反驳他们,给我那犬子讨回公道呢?
“你也不用想了,因为,没有!”
古有指鹿为马,今有赵大锤指人为狗,不过分吧?
更何况,那还是名义上是个死人的人呢?
张邦昌自觉此生无望,生活没有意义了,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
赵大锤惊慌失措,不住后退,还不忘连声高呼“护驾护驾”,似乎随时都会被戴着手链脚链外加大号木板项链的张邦昌给弄死。
很危险的鸭!
屠夫大喊一声:“吾主休慌!屠夫来也!”抄起大刀,就准备把张邦昌劈成两半。
嗖!
一只箭羽飞来,射偏了屠夫的大刀,还伴随着一声高呼:“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