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灼刚才是真被吓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睫毛都沾的湿漉漉的,他脚上也没穿鞋,透着粉的脚趾踩着封契的黑靴,直往封契的身后躲,从封契的胳膊后面探出来个小脑袋,远远地看着那三个人。
闻灼个子矮,靠在封契旁边,脑袋正好枕在封契的肩膀下方一点,他为了汲取点安全感,死死的抱着人家封契的胳膊不放,心惊胆颤的看着那三个人。
那三个人刚才因为惯性摔倒在了地上,现在已经陆续爬起来了,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俩。
闻灼怂怂的把脑袋缩到封契肩膀回去,又慢慢的探出来了一双眼。
气氛仿佛有片刻沉默。
闻灼现在其实很想跳出来喊一声“我大哥来了再跟我装逼信不信我大哥敲死你”,但又有点害怕封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仨,毕竟他弱的一批完全帮不上忙,所以他现在正处于“这个逼我到底装还是不装”的犹豫中。
直到封契把他从后面拖出来。
封契的动作比较用力,闻灼被他拽的半个身子都转了一圈,然后被封契推了一下后背,向前踉跄了半步。
“回去。”封契跟闻灼说。
然后,封契抬头,看向对面三个人,用下巴点了点楼门外:“这儿有监控,咱们出去说?”
那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杀气腾腾的走向了封契。
闻灼有些不安的回头看向封契。
彼时封契正在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用眼神示意闻灼回去,他只看了闻灼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和那三个人一起走了。
那三个人也确实没把闻灼看在眼里,一门心思盯着封契,那眼神看的闻灼都紧张,眼见着他们四个头都不回的走,闻灼还怕封契吃亏,急匆匆的进了医务室,穿上了迷彩裤,套上袜子和鞋子,又急匆匆的往外跑。
他想去找李恒,让李恒他们去帮封契,因为着急鞋带都没来得及系,鞋子松松垮垮的跟在脚上,他生怕封契会挨打,于是一边跑一边四处乱看,想在地上找点什么趁手的东西拿着,壮壮胆。
当他跑出医务室,正准备奔向操场找人的时候,他听见医务室后面的拐角处传出来一阵痛呼声,以及一阵奇怪的“砰砰哗哗”响的声音。
肯定是打起来了!
等他找人回来肯定来不及了,人家都打完了。
封契最开始是为了保护他,才会踹那个高大胖的,他不能不管封契。
闻灼一咬牙一跺脚,四处看了看,从地上捡了一个砖头,然后咬着牙冲向了医务室后面的拐角。
他们的医务室是坐落在只是一个二层小楼里,二层小楼后面是围墙,小楼和围墙之间有一条长十米多,宽五米多的空地,栽种着几棵树。
闻灼咬着牙冲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个人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喊疼,封契抓着其中一个人的脖领和腰带,把人拎起来在半空中轮一圈,“砰”的一声砸在了树上。
闻灼:!!!
砸树,呸,轮人,不——砸、砸人啦!
我的爸爸哎,原来那动静是这样发出来的!
闻灼那颗小脑袋瓜子自动把被打的那个人替换成了自己,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要是一个月后真这么打起来,他不得被封契打成肉泥?
恰好这时候封契又重重的轮了一下,闻灼那动静吓得“啊”的一声倒退了两步,手里头的砖头都被吓的掉在了地上,他脚后跟正好踩到砖头上,不太合脚的鞋子一歪,闻灼“噗通”一下被自己绊倒了。
这一下摔到腿上的伤了,闻灼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彼时封契正把人往树上轮呢,他这压了一天的火儿正好全泄上去,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狠劲儿,听见动静,一回头就看见闻灼被自己绊的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眸含泪的看着他。
都被吓哭了。
封契被那眼泪一晃,脸上那煞气满满、略显狰狞的表情都跟着一顿,他的胳膊僵了两秒,然后若无其事的把手里的人扔掉,抬脚走到了闻灼面前。
闻灼想爬起来,但冷不丁扯了一下伤口,更疼了,而这时候,封契已经蹲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