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封契看的更清楚了,闻灼眼睛里的眼泪越来越多,鼻尖也是红的,见封契来了,有点惊慌的昂着头看他。
胆儿也太小了。
封契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许该安抚他一下。
俩人就这么一蹲一坐的维持了大概五六秒的时间。
气氛好像有点奇怪,闻灼被吓的僵住了的脑筋又开始盘算起来了,他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了,现在这场景多适合拍马屁啊!
闻·人间马屁精·灼刚想开口,一句“大哥牛逼”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觉得脑袋上突然一热。
封契的手穿过了他的发丝,重重的揉搓着他的头发,手掌盖住了他的视线,灼热的温度贴在他的额头上,指腹蹭着他的头皮。
“别怕。”他听见封契顿了顿,又说:“这种的我能打十个。”
闻灼:...
我更害怕了好吗!
“我,我...”
为了让自己不被殴打,闻灼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抱大腿之路”,他一把抓住封契的手腕,充分扮演着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弟:“我不是害怕,我是担心你。”
手腕一热,封契就看见闻灼把他的手拿下来,小心翼翼的握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你的手打的好痛的吧。”
在那一瞬间,倒在地上被轮了好几圈的人和杵在那里被撞了十几次的树都沉默了。
而被问的那个,此时也是一阵心跳加速。
闻灼的手很小,他的手骨并不清瘦,微微带着点肉,大概是太紧张,还有点湿意,软乎乎的捧着封契的手,湿软的触感贴在封契的刚硬的手骨上,让封契有一瞬间的怔愣。
彼时正是正午时分,操场里响起了哨声,身后的树在北风中发出唰唰的声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红着,眼底里是晃荡着的清浅的泪,一双手心疼的捧着他的手。
封契只觉得心脏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他的手不疼,但心尖儿上却有些发涩,微微堵得慌。
恰好一阵北风拂面,闻灼眼睛里挂了大半天的眼泪被吹的一晃,“啪嗒”一下掉下来,砸在了封契的手背上。
闻灼这才发现自己疼哭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急匆匆的放开封契,本来想抬手自己擦眼泪的,却突然发现脸上一热。
闻灼惊讶的抬起头,就看见封契正蹲在他面前,蹙着眉冷着脸伸手擦着他的脸颊,力道有些大,擦干眼泪后,语气不是很好的说:“别哭了。”
闻灼在心里头嘀咕,心说老大应该是觉得他太废柴了。
他弱弱的点了点头,刚想站起来,就被老大抱起来了。
闻灼:...
不知道为什么,大哥好像总觉得我走不了路。
而这头,封契把人抱回了医务室,叮嘱闻灼在医务室待着,说中午给他带饭过来,然后就走了。
从医务室出来,封契重新回到了医务室后面的空地上,那三个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上一块砖头。
封契从兜里摸了一下烟盒,没有打火机,他就把烟拿出来叼在嘴里磨牙,一边磨,一边盯着自己的手背看。
原来,有人为他掉眼泪是这种感觉。
闷涩,烦躁。
封契把烟蒂咬碎了,叼着里头的烟丝抿,一边抿一边想,刚才真是打轻了,该下重手的。
害的闻灼掉眼泪,没这么容易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