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着想？”何酥酥眯了眼看了苏时闲的背影，“苏时闲，你……”
苏时闲把马凳放下来，让何酥酥先上去，“何小姐别想多了，我是不想让你殃及池鱼。”
何酥酥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就是怕她在住持那里多说两句，到时候把他给曹家账本放水的事情说出去么？
苏时闲没有深究当年曹家贪污的事情，那是皇帝刚刚登基不久，需要稳固朝纲，才对曹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皇帝也是要面子的，皇帝不计较，但是曹家得知趣，苏时闲是提醒她不要把事情说出去了。
夜里，何酥酥在清点要带去晋王府的人，青柚就开始着急了。
“小姐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您就只带我一个人，别说我不放心，就是老太太，她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还请小姐您三思，多带几个人在身边，终究是有个照应。”
何酥酥看着梳妆匣子里的地契房契，还有铺面……这些都是自己这些年打下来的江山。
她随口道，“人太多了，到时候反而人多眼杂，不方便我干事！还是你这一个知根知底的、原先就跟着我的好！这次便也是你跟着我一道去晋王府！”
何酥酥的顾虑是对的，所谓方便她干事，是真的！
他到时候要去京城推销那些胭脂水粉什么的，还不知道会去哪些地方呢？
若是是需要去那些秦楼楚馆，那跟些多事的嬷嬷在身边，反而是会给她添麻烦的。
“更何况随身跟着我的这个嬷嬷，实在是年迈，到时候若是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好跟她的子女交代呢？”
青柚伏到何酥酥的膝盖前，苦口婆心道，“小姐，这不是您该考虑的！
本来咱们就是仆人，小姐您就是我们的天，我们替小姐您做事情，照顾小姐，那都是我们的本分，谈什么交代不交代的事情呢？”
青柚嘟嘟嘴，手指绕着方巾，“小姐，您别怪我太心狠了，可是这世上有些事情是早就定好了的，那是您教我的，若是咱们自己不心狠，到时候咱们就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何酥酥嗤笑，看着青柚，“哪里就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了，你家小姐我是不会有事情的，你放心，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带那么多人去晋王府的原因了！
另则，嬷嬷实在是年迈，倒不是我嫌弃她拖累我。而是觉得祖母身边更需要她！”
青柚似信非信，“那好吧，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了，小姐快去用晚饭吧，不然晚了，老太太又该派人来催了！”
何酥酥睁了睁眼，呼了一口气，“这可能是我和祖母的最后一顿饭了！走吧！”
青柚跟在后面，怪伤感的，看到雪花飘落，即便是打着油纸伞，也有些雪飘到了何酥酥的身上。
何酥酥迈着步子进门，那扇漆红的门框，有些雕花已经被磨损了。
平日里曹家老太太就是在这里迎着她，要她多添衣裳，多吃些东西。
她靠着门边，侧着身子看着里面昏黄的灯光下，一张墨色古铜的桌子边，坐着曹家老太太。
曹家老太太拖着长长的袖子，往脸上轻轻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