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和他们的前一位同伴步入了相同的境界。
这副如疯人院的场景,让他们比之前更像邪/教徒,至少现在他们表现可谓是是真正的疯子。
他们口中的那位神的使徒简直是恐怖小说家笔下恶毒造物的具象化。
整体形状如鸡蛋,身下盘踞粗黑触手,如扭曲的绳子。没有嘴,更别说有正常的五官。
一只只密密麻麻的眼睛遍布它肥厚的躯体,没有眼白的眼球占据了无睫毛的眼眶,颗颗如饱满的果肉,像是随时会滴下烂熟的汁液,偶尔像是会呼吸一样张合。
它的存在像是种污染。
像一把烧红了的刀,深深扎进你的大脑里搅动。
遍布地坛周围的杂草长出了灰黑的斑点,枝茎萎靡,受影响的范围逐渐扩大开来。
“祭品…我的祭品…”
它的躯体上忽然咧开了一张大嘴,一条鲜红的舌头像蛇般分叉,口涎流了下来,所说的话不属于任何国家的语言。
“一共12只,都在这里了。”
为首的黑袍人面对这样恐怖的异形,还能从容的回答,甚至敢与它直视,整个人毫发无伤。
他的语气非常随意,而且用了“只”这个量词,完全没有把那些和他拥有相同结构的同类当作人来看。
好像他们只是一群牲畜,宰杀后放血割肉。
祭品明明只有一个……可他却说12只。
在场的除了为首者以外,和先前被祭祀的那个倒霉鬼加起来一共是12这个数。
这…这……
这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呢?
一张张脸染上惊恐的神色。
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加入这个组织只是为了利用他们庞大的关系网获取利益,贪婪如同魔鬼促使他们把一个无辜的少年杀害。
在得知可以参加这场祭祀,他们还为此沾沾自喜,以为获得了赏识。
谁知道…他们也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有的人开始瑟瑟发抖,哭喊着不要,想跑,可碍于异种的威压,他们只能趴在地上哆嗦着身体。
但还有一小撮的人不肯放弃一丝希望,“这…教士大人,您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我们明明为组织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您是不会放弃我们的……”
“先生们。”他说,在微笑,“为了我们的圣母,圣子,以及我们至高的神——”
他微弯下腰向他们招手:“你们应该为能献出自己的生命感到荣幸,不是吗?”
“相信在他的神国,你们将得到永生!”
被帽兜遮住大半张脸的他咧开笑容,此刻,在那些人眼里,他比那个极富存在感的异种还要惊悚。
邪/教徒们的哭喊声越来越大,成功的取悦了他。
突然,一根触手向他袭来。
教士一惊,急忙躲避开来,衣袍边缘却还是不小心被上边的脓液溅到,像碰到硫酸般迅速腐蚀。
击空的触手在平地上打出了一个坑,土石四溅。
“阁下,您这是要做什么?”教士死死盯着召唤出来的异种,“您是要背弃契约上的内容吗?”
他说着,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衣袍下面有一个圆形的球体凸起。
异种狰狞大嘴留下的涎液越发流淌的欢快,上千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人,滴溜溜地转。
它发出一声尖啸。
顿时,除了教士外的所有人都倒地不起,身体条件性的抽搐,口鼻流出鲜血来。
教士没受影响,但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异种嘶吼。
“人类…吾看在高位者的面子上才降临于此,没想到你们竟然愚弄我,在祭品的数量上做手脚!!!”
更多的触手朝袭击教士袭来,庞大的身躯一步步地朝他移来,极有压迫感。
明摆着是想拿他补上祭品的数量。
教士一边狼狈的躲闪,一边喊道:“怎么可能?!!我明明点过人数了。”
居然还在说谎!
异种更生气了,攻击更发凌厉,无数触手任意挥洒,想要把这个人类切碎。
教士不相信,躲避攻击的空隙间,骂骂咧咧地数了一遍那群躺地上的那群家伙。
一、二、三、四……十一???
还真他妈是十一。
等等,他还漏了一个。
教士想起先前用来祭祀的少年,异种应该已经收到他的灵魂了才对——
加起来明明是十二!!!
他不信邪的又数了一遍,结果没错。
那么这个问题应该出在——
教士瞥了一眼祭坛中央。
——那里此刻有一个人。
时间推移,圆月转变为弯月,猩红的月弧铺洒下瑰丽血色的月光,汇成一片朦胧的涟漪。
少年的身姿,瘦弱的如一只细脚伶仃的灰雀,他还穿着那身蓝白色的校服,一只手搭在肩膀上,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同时也直直地抬眼,看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瞬间交汇在一起。
怎么可能???
教士惊骇的发现,那个他早就确认死亡,最早的祭品竟然活过来了。
死人复活?
不,或许是他没有死,只是自己误判了。
虽然惊讶,不过他已经找到了原因。
“阁下,我并非有心愚弄于你。”教士咬牙切齿,强迫性的让语气平缓,不计较那个异种在他身上打出来的伤口,“出了一点状况,您的祭品数目并没有错。”
他向白玖指去,“他不知道怎么的逃脱了您的审判。”
果然,异种的攻击立刻停下,触手往回缩了缩。
“没…有…错?”
异种疑惑地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身体。
它顺着教士的方向,朝少年投去自己可怖的注目。
白玖没有一丝恐惧地与异种对视,甚至连睫毛都没动一下,眼眸冷漠的如一潭死水。
让普通人看一眼就发疯流血的怪物,在他眼中平静地映出了倒影,没起任何涟漪。
他指甲掐着手心,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一片沉默。
一秒。
两秒。
一人一异种大眼瞪小眼。
教士被这一滩死寂搞得摸不着头脑。
然后——
暴风雨前的平静来了。
突然间。
如同火山爆发、山崩地震,异种的暴怒如恐怖的岩浆一般极具威力,它疯狂用触手敲打着地面,令人厌恶呕吐的尖啸声不断向四周传播。
它的怒火比上一次还要猛烈。
教士这有点承受不住这个威力,脸色发白,“怎么了?冷静,请您冷静!”
“又一次!!!”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鲜美的祭品,这是…这个气息是某种同类,没错,你竟然敢又一次的愚弄我!!!”
它愤怒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