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
林焓冰很是不舍,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光,声音压得很久,带着一丝恳求。
那么熟悉的触感。
程湛雅觉得喉咙卡着什么,咽不下任何东西,只觉得难受。
她犹豫片刻,轻轻回握对方的手。
牵着手进民政局拿离婚证的大概只有她们了吧?她想。
原本大红色的本子一变,换成紫红色的离婚证。
走出来,两人都有些怅然。
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分开了。
程湛雅站定,转身面向林焓冰,笑道:“愿你前途似锦。”
林焓冰盯着她,没回话。
片刻,她说:“送你回家。”
程湛雅拒绝了,十分干脆,“我打车回去。”
“那个房子我不要。”
那间屋子太多回忆,走哪儿都有林焓冰的影子,更是孤独了两年的折磨,她实在不想住在那里。
她冲林焓冰笑了笑,很真诚,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程湛雅回到范瑶白的家,开门进去,范啾啾冰扑了过来。
她接住了,手腕被锋利的爪子刮了一道红痕,程湛雅一边顺它的毛,一边笑道:“范啾啾啊,你该剪指甲了。”
“喵!”
范啾啾不满她的话,恶声恶气地叫一声。
还有脾气?
程湛雅失笑,撸毛的力度大了些。
晚上,范瑶白回来了。
进门就喊,“雅儿,出来吃点东西。”
声音有点沉,有点喘,很累似的。
程湛雅房间门没关,听见范瑶白叫她,光着脚出来,“买了什么?”
砰的一声。
范瑶白把大西瓜放在桌上,拍了拍衣服上的脏东西,得意道:“公司分的。”
天气太热了,公司给的,算是高温津贴。
“这么大。”
程湛雅惊讶道。
范瑶白甩了甩手,抱了一路,手有点儿酸。
“你坐地铁回来的?”
“不然呢?”
程湛雅有些心疼地笑道:“辛苦范大策划了。”
“你坐会儿,我拿去急冻几分钟。”
范瑶白不客气地瘫在沙发,摆摆手,示意她快点儿去。
范啾啾四只小腿踩在范瑶白大腿上,小脸主动去蹭她的手心,喵喵地叫了几声。
“啾啾吃过了吗?”
范瑶白冲厨房的程湛雅问。
“吃了。”
西瓜有点儿大,冰箱的急冻放不下,她抱到厨房,对半切开,一半放保鲜,一半放急冻。
下过雨的气温没那么闷,吃着冰镇西瓜,看着综艺,是一种享受。
程湛雅和范瑶白闹着玩了一会儿,累了躺在那儿。
“我和焓冰今天去把证领了。”
程湛雅说。
她很久没有今天这样酣畅淋漓地聊天,随意地笑了。
家里没人,干什么都没滋没味儿。
范瑶白没发表意见,既然想离婚,早些领了证落也好。
她随口一问:“财产对半分?”
“我没要。”
范瑶白:“……你傻?”
“那些财产都是林家的,我没参与过,这些年我赚的稿费也没给过林焓冰一分。”程湛雅摇了摇头,说:“她说分,我不好意思要。”
程湛雅不是没有道理。
林家公司上市很多年了,在国内有不少分公司,家大业大,要真分配财产,能分不少。可程湛雅从来不贪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能养活自己。
对未来,她有了期许。
“白白,我想出去工作。”
整天待在家里,跟没离婚的生活没区别。
“挺好的啊。”范瑶白很支持,问她:“想做什么?”
程湛雅被问住了。
她完全没有社会经验。
二十七岁的年纪了,没有任何经验,注定成为淘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