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次太匆忙了，而且不是熟悉的地方施展不开。左右我也要替白鹤仙尊修棋盘，都是修，就回不易殿一起修好了。”
“既然如此。碗端好，这次水也不能洒出来。”
还好烂摊子还有可收拾的余地。
谢君山闻言轻快了几分，郑重接过:“好嘞。不过，恕我有点脸盲。端水仙尊如果你不端碗的话，我下次碰到你会不会认不出来啊。”
端水仙尊:“……”
“君山，没关系。你若找不到端水仙尊，或者见了也认不出来，就先来找我便是。我可以领你去她的府邸清歌府。”在旁边一直很有风度没插话的白鹤仙尊顺势替二人解了围。
清歌府？
端水仙尊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文神清歌仙尊？
谢君山惊掉了下巴。
说她大名鼎鼎，倒不是因为她资质有多强。而是因为她有个大名鼎鼎、资质爆顶的亲哥哥——
上天庭的文神魁星仙尊。
魁星仙尊在下界虽然没有文昌仙尊那样的知名度跟国民度的广泛覆盖，但因着一身才藻富赡、下笔无不凤采鸾章，又总是戴着银制面具。
仙僚又都没见过他本来的样子，只知道魁星仙尊是上天庭数一数二的文神。
有人有理有据猜测其面部可憎如八叉，有人信誓旦旦扬言其丰神俊美若潘郎。
不管钻羽出天还是索垢入地的好坏，魁星仙尊在仙界娱乐八卦论坛都是极受追捧的风云人物。
谢君山脑海莫名浮过一些念头，又及时按捺住那些乱七八糟的隐隐联想。
怎么不知不觉自己跟上天庭就有了这么多羁绊？
罢了罢了。
不想那么多，自己离开有一些钟头了，先回去看看红袍跟绿雪吧。
……
谢君山离开后，白鹤仙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有些什么东西轻飘飘地一掠而过。
白鹤仙尊不轻不重地清了清喉咙，淡淡道：“我好像记得，端水仙尊跟你的哥哥魁星仙尊一样，都是是在和宣国飞升的。”
端水仙尊无波无澜的脸别扭起来，逐渐换上一副神色复杂的表情：“白鹤仙尊倒是好记性。”
……
魔界宫殿内。
“恭迎夜倾殿下回宫！！”
“恭贺夜倾殿下修为升级！！！”
一众姿色秾丽冶艳的紫衣女魔伏跪在地，对着金砖台阶之上的玄衣少年尽是敬畏。
“都起来吧。”
是清冷威严的少年音。
玄衣少年眉间溢出魔界独有的玄色丝雾，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他知道自己即将突破奶猫之身，害怕自己身份被识破，所以即使担心黎黛去处，也只能找机会先行离开。
天心一事，跟他设想的有些一样，但又完全不同。复杂的地方被简单了，简单的地方又被复杂化了。变数在他看来，自然更多是因为谢君山这个人。
这众紫衣魔修，是自己的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力量。他知她们各个身怀绝技，忠心可靠，又能以一抵十。
他从前也觉得紫色很是顺眼。
但是今个儿不知道怎么了，眼前老是晃动着小白花儿一样的白。
不是白鹤仙尊那样，而是谢君山浸着一身茶味的那种白。
该死！
这个女人不知道使了什么咒。
上天庭的神仙没有被他拉下神坛，他自己倒反而有些被谢君山拉着走。
嘴角扯起一丝拧巴的玩味。
那么，谢君山，我们和宣国再见。
……
不易殿内。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谢君山果然没有指望见到什么兄恭弟谦的场面。
虽然看起来心情不好的实则只有绿雪一人。
绿雪虽然刚拜了谢君山为师，但显然还没有切换到这个身份。特别还要接受一时意气之下，自己成为红袍师弟这件事。
又被一众明晃晃晃晕了，正揣着手在那儿吹胡子瞪眼。
红袍一跃而起:“师尊您回来啦。绿雪拜您为师，他现在是我的师弟啦？”
哪壶不开提哪壶。
绿雪脸都要裂开了:“闭嘴。你知道师尊为什么给你取名红袍吗？”
“因为我们天心盛产红袍茶，师尊又爱喝红袍茶啊？”
“不。是因为红袍茶能治鼓胀病。红袍这名儿，就适合你这样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的人。”
谢君山:“……”
这孩子的话虽然从来有一两分道理，但是会不会太刻薄伤人了点儿。
“绿雪，你既入我门下，先来后到。红袍便是你的师兄，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你根骨不错，力气也好，我可以传授你武艺，你愿意学吗？”
谢君山没有料到绿雪想也没想，直接摇头拒绝：“黎黛姐姐不喜欢我学太多打打杀杀的。”
等谢君山回来的时候，红袍给他看过师尊给他的剑法心诀的册子，绿雪是有心痒过。
但他不想叫黎黛姐姐失望。
“师尊手上这棋盘跟端水的碗是拿回来补的吗？要不，你就教我一些实际点儿的手工吧。我在龙窠寺经常修修补补，学了这些以后跟黎黛姐姐回去了用得着。”
不对！
话说得太顺口，反应过来的那瞬已经黯然。
黎黛姐姐去追寻她的幸福去了，我也拜了仙尊为师。
一切都回不去了，修补也是用不上了。
那——
“不如，你教我怎么做人，怎么与人相处吧？”
“做人？与人相处？？”谢君山第一次听到别人侧面认可她的为人处事。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痛！
不是幻觉啊！！！
“嗯，我觉得你为人挺老道圆滑啊，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上天庭的仙尊也愿意帮你。”
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谢君山抖了抖，我文化少你不要骗我，这是夸奖吗？
算了，就当夸奖吧。
绿雪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含混哼哼——
“还有，我看得出来，黎黛姐姐挺喜欢你的。我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我总是不自觉说伤害她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