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机会,也许能接触到药物。
郑全一边炒菜一边回头看了颜水心一眼,指了指灶台旁的空地上,“把柴放这就行了。”
“是。”颜水心颔首,抱着柴禾慢悠悠走过去。
趁郑全不注意,她改以单手抱柴的姿势,腾出一只手,将袖袋里藏的包过鼠便的树叶掏出来,在主位的椅子扶手上擦了几下。
孙成总会摸扶手,一个连摸野果都会过敏的人,摸鼠便沾过的扶手更易过敏。
若无奇事地将一抱柴放到灶台边。
“添柴。”郑全命令似地交待了句。
她照做,把那片沾过鼠便的树叶,与柴火一并扔到了灶台里,神不知,鬼不觉。
“老赵病了,所有杂活都要我做,累死老子了!”郑全炒完菜,将一锅菜装进木桶里。
地上已经摆了几桶菜与几桶煮好的米饭,“你,去给牢犯送吃食。”
颜水心觉得这是个好差事,连忙应下。
她一手提着一桶饭与一桶菜,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十几名狱卒跟着为首的中年男人往厨房的方向走。
为首的大胡子腰佩长刀,服饰与别的狱卒不一样,服装上的花纹更繁琐,褂子颜色也不同,此人显然就是牢头孙成了。
颜水心与这群人擦肩而过,连忙恭顺地低着首。
孙成停下脚步,冷厉地瞅了一眼身穿囚报的颜水心,“女囚颜水心怎么出来了?”
她刚要说话,在他旁边的狱卒李典连忙说,“头儿,赵杂役不是病了嘛。她胆小懦弱,手脚倒是挺勤快的,小的让她代赵杂役做几天粗活。”
孙成利眼在颜水心脸上转了一圈,见对方唯唯喏喏的样子,沉声开口,“不要出什么乱子就行。”
颜水心连忙道,“差爷,小的一定安份。”
孙成也便不说什么,带着一众狱卒去往了厨房的方向。
颜水心拎着两桶食物走过一大片空地,进了大牢,走过值班室的拐角处,见四下无人。
她操起舀饭菜的大勺子,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与萧夜衡分食一份饭菜,一天又只有两顿,完全就吃不饱,饿死她了!
今天的伙食依旧是青菜与黄粗的米饭。
能吃饱,她就觉得很满意了。
花了两分钟填饱了肚子,她才擦了擦嘴角,继续拎着桶,去给牢犯打饭菜。
“丑女人,今天怎么换成你打饭了?”第一间囚室的牢犯胜哥看到她,见她拎着木桶靠近铁栏杆,又想向她伸咸猪手。
“谁不老实……就别吃饭了。”颜水心目前掌握着两大桶食物,自然有了点底气。
其余牢犯见此,也都乖乖伸碗出来接菜,不再往她身上动心思。都认为摸一个丑女人可没有吃饭重要。
“多打一点。”不停有牢犯催。
颜水心可不敢多打,“平时郑杂役给多少,我也只能给多少,不然食物不够分,有人会吃不上饭。”
“你倒是不笨。”牢犯们相继抱怨了几句,倒是奈她不何。
颜水心一间间牢房打饭菜过去,二桶饭菜不够,又回厨房跑了几趟,才够分。
打到五十九监室的时候,她直接就把里头的两个空碗给装得满满当当。
萧夜衡起初意外,她竟然能揽上送饭的活。
以为她给他打饭菜,也会像别的牢室一样,给的少。
哪知她装了两个碗不说,还把饭菜压紧实,相当于三碗饭的量。
颜水心冲他勾勾手,萧夜衡会意地爬到铁栏边。
她压低嗓音,“你赶紧吃完,我已经吃过了。”
几百号人,每人的饭稍少那么一丁点,就凑出来她与他的饱食。
萧夜衡默默地进起食来。
颜水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忙了一阵子,等狱差在厨房吃完饭走了之后,颜水心才将几个装饭菜的大木桶打水洗干净,顺便连厨房的碗筷也全收拾了。
郑全去睡了个午觉,起来准备干活,发现活都被颜水心做好了,非常满意,“你倒是个有眼色的。”
“谢郑哥夸奖。”
“哟,不错,懂道理。”郑全哈哈大笑,“爷在狱里给人呼来喝去,倒是第一次有人叫爷郑哥。”
“应该的。”她说好话,“以后,郑哥有什么差遣,只管说。”
郑全的目光色眯地上下打量着她,“什么差遣都可以?”
颜水心察觉他眼中的淫光,心下一沉,面上却说,“郑哥,小女子相貌丑,只能做些粗活。”
郑全瞧着她满脸的痘,确实倒胃口,牢里有那么多女犯可供使用,有的是顺眼的。
挥了挥手让她去牢里休息。
颜水心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回了五十九号监室,她冲着躺在地上的萧夜衡打招呼,“王爷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