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王莫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率先举起了手,“同意的举手。”
“投票就投票,爷还怕你。”白锦川耻笑。
还是李典与冯海举手,加王莫也就三票。
王莫的眼神瞪向杂役郑全与赵柄,“你们二人,先前,我待你们可不薄,还不举手?”
“你们还没被管烦?他是差,你是苦役。”白锦川煽风点火,“难道你们还要弄个牢头管自己头上?”
杂役赵柄与郑全闻言,犹豫了一下,纷纷向王莫说,“对不起,头儿。”
王莫见二人都叛变,脸色浮现愤怒,“你们两个!”
二人低下了头颅。
王莫问颜水心,“颜监医,你医术高明,以后,大家看诊还要仰仗你。你有话语权,你说。”
“还用问?”颜水心淡笑着说,“谁喜欢被人管到头上?”
“那就是颜监医也不同意你做牢头了。”白锦川讨好地说,“牢头大家不承认,大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指望颜监医。她监医的地位,大家是认的。”
果然,为自己着想,大家同意他说的话。
颜水心无所谓地耸耸肩。
王莫可恼了,“本头要做老大,是你们想不听、就不听的吗!”一个手势,李典‘刷\'一声抽出随身的配刀,“不服从牢头者,想被砍吗!”
除了颜水心、白锦川与萧夜衡三人没反应,其余人吓得面色发白。
“好大的口气。”白锦川站在靠窗的位置,朝阿旺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向窗外弯腰,捡起地上事先放的捡来的二把长刀,一把递给白锦川,一把自己颤抖地拿在手里。
刀是已死的狱卒用过的。
“有刀就有话语权。”白锦川耻笑,“白某今天就看谁死!阿旺,拿出大家共同对付‘狱差’的证据。”
“是。”阿旺单手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这是白少爷让我悄悄去王莫的住室里偷来的监狱名册。王莫、李典、冯海,还有死去的牢头,根本不是狱卒,而是江洋大盗!”
“什么!”大伙儿闻言,脸上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杂役赵柄接过阿旺手里的册子,于众人面前书页向外展示。只见上头写着,孙成:江洋大盗,祖籍定州乌县坎山村,年四十有五,奸、杀妇女十人,与同伙劫银八千两,死刑犯。
王莫:江洋大盗,年二十有八,不识字,祖籍定州乌县王家村,与同伙劫银八千两,杀衙差两人,死刑犯。
冯海:江洋大盗,年二十有三,祖籍麟州远县长乐街大元胡同巷,与同伙劫银八千,杀一名衙差,死型犯。
就连李典也是劫犯同伙。
赵柄不快不慢的速度翻页,册子上记录着牢里每一个人的身份、年纪、地位,犯过何事。
记录了连已死的真正狱卒在内,近四百人的册子。
死了的人,名字后面打了把叉,一排排的叉打在每一个名字后头。
赵柄指着王莫等人,“好哇!王莫,你们一干江洋大盗,竟然冒充狱卒!那真正的狱卒呢?”
王莫满不在意地道,“也就我与已死的牢头、冯海、李典是冒充的。真狱卒昨儿不是全都为了制伏疯囚,拼杀死了。狱卒间也不全认识,我等被狱卒看押时,意外看到了名册,干掉四个,冒充上去,过些好日子,有何不可?”
“看看还有谁的身份是冒充的。”赵柄不停地翻册子。
颜水心直接提醒,“先看在场人的记录。余下的再慢慢看。”
萧夜衡:安王,二十有四,先帝第三子,皇帝胞弟。其五岁能文、七岁能武,十三岁与定远候之女谢思雅订亲,两人情投意合,羡煞世人。十九岁萧夜衡左面毁容,左眼缺失,惨糟谢思雅抛弃。安王对谢家女情深不悔,等待至今不婚。二十四岁时,被剁去左腿,投入死牢。
颜水心:芳龄十六,侍妾所出,礼部尚书颜卿的二庶女,其本人懦弱无能、胆小怕事,长期被长房所出的嫡女颜向菱欺压。
然后是丞相家的公子白锦川与广安候之女夏初雪有身份地位。
阿旺、宛娘、赵柄、郑全四人则是普通的良家村民。
萧夜衡的目光落在颜水心脸上,见她面无表情,不由得心下有几分失落。莫非她不介意他与谢思雅之事?他可以解释的……
“颜监医,你可不像懦弱无能之辈。”白锦川好奇的目光向她投过来,“大家的背景也都一清二楚了,颜监医可有何解释的”
“以前的懦弱是装出来的。至于其余的,你们是不早就知道了吗。”颜水心不想再提多的,以免多说多错。
“颜监医是已故药神司马敬的唯一亲传弟子。”王莫对大家说,“她也没害过谁。”
“王大哥,你这么说,可就偏心了……”夏初雪不赞同地道,“如今,牢里死了那么多人。谁知道谁是干净的?”
萧夜衡眸光向夏初雪瞪过去,“谁敢再说颜水心不是,本王杀了她!”
夏初雪瑟缩着垂下了头。
“也别逞能谁当不当牢头了。”颜水心说道,“昨晚死那么多人,指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们了。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先把昨晚的事查清楚,以免再发生同样的事。”
王莫把佩刀擦回了刀鞘,“颜监医说的有理。”
一干人等都表示同意。
除了重伤的冯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大牢外头的空地,那里躺着几个七凌八落的囚犯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