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允羡不知该如何进去,便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儿里面有位女子神色激动的开门大吼道:“我有后了!我方家有后了!!”
刘氏有过孩子?
齐允羡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便看见小院门已经挂上了白幡,刘氏跟在一众亲属身后啼哭不止。
隐约听那亲属道:“你便是要活便活,要死便同我女一起走了罢了。你肚里这孩子我是不认得,说不准是谁的野种,今日你便从我方家滚出去罢!
这房子我不会交由你,由你二嫂一家接管。”
唢呐吹吹打打,他要很仔细才能听清,不过从那老妇狰狞又暴虐的脸上也能窥见一二。
送丧队伍越走越远,刘氏渐渐落后,最后竟是他一人走在了最后,支撑不住倒下了。齐允羡下意识去扶他,结果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愣神间,身穿白衣头戴白花的刘氏已经被人架去医馆了。
孩子没了。
刘氏的命也丢了半条。
那老妇又来了,颐指气使道:“孽种没了便好,你便自去嫁人吧。”
这句孽种叫医馆众人听了个真切,一传十,十传百。
最后只得一句,不贞夫郎,自作孽。
没人再说那房子的事情。
似乎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流言蜚语中盖棺定论,众人的鄙夷的目光将他深深钉在了耻辱柱上。
痛失孩子的刘氏,再也承受不住,大病一场。
病好后变得偏激起来,去往县衙敲了鼓,上了堂,没一人信他,被打了十大板。
连个帮他的人都没有,自己拖着残败之躯去了河边。
齐允羡想起昼锦曾经说过的话:“这世道对男儿总是不公的,有些时候男儿的恶毒比女儿更甚。改变不了,便总要试图让自己坚强些才好。”
不少来往河边的夫郎都对他欲轻生的行为视而不见,甚至指指点点,言语辱骂,巴不得他跳下,好叫着一江水将他的肮脏洗净才好。
齐允羡很是心疼,也不明白同样是男儿为何会这般?
刘氏终究是没跳,直到夜半,打更人一声声敲着锣鼓从此处过,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看到河边个白影,吓得魂飞魄散连锣都不要了。
刘氏依旧在河边一动不动,一直到第二夜。
打更人又从此处过,这次她壮着胆子拿着纸钱,在不远处烧了起来。嘴念念有词:“我们无冤无仇,你拿着这钱赶紧上路吧……”
刘氏闻声,僵硬着朝这边走来,路过齐允羡时竟然顿了一下。
打更人见白衣动了,吓得要死,尖叫着跑了,还道:“完了,完了。这是非要我死啊……”
月光下刘氏颜色越发青白,又刚流产,没有一丝血色,双眼也是极其空洞无神。齐允羡也害怕得往后退,不小心绊着了一下跌倒了,仓促间瞥见河面上倒映着弯月,弯月旁……似乎,有一道船影?
画面一转,刘氏那二嫂架着刘氏上了花轿,待花轿远走之后,高高兴兴接过了媒公的红包,掂了掂似乎很有些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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