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雷青噎住,袖子里的手都开始打抖,却努力让自己脸上表情看起来平和一些,转身先进去了。
姑娘的尸体上蒙着一层白布,放在院中,冷风苏苏的刮着,帘子一脚,那瞪着的大眼珠子和微微吐出来的舌头,看起来非常渗人。
肖雷青道,“苏大夫,请。”
苏大夫正要开口,路红鸢忽而笑着问道,“请问这姑娘,原本可是有什么病症?”
她已经知道苏大夫要说什么心气郁结,她便偏不让他说,而是导向性的让他避开这个话题。
苏大夫想了想,“有。这姑娘久经人事,得了花柳病,但还不致死。”
“什么花柳病?”二壮忽然喊道,“你们骗谁呢,俺新娶进门的媳妇,一根手指都都还没碰过,哪来的花柳病。就是被那小丫头片子气死的。”
“所以,你们并未同房?”路红鸢回头问道。
二壮脸上一白,呐呐点头。顿时受到其余兄弟三个冷嘲热讽他暴殄天物。
“幸亏你没碰,不然现在,你怕也是……”路红鸢欲言又止。
可是二壮显然听不进去,“人都死了,当然是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我不管,我媳妇她……”
“她嫁过人的。”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长相平平身材圆润的姑娘进门。
路红鸢认出她来,正是前些日子闹了真绝色的苏姑娘,她刚要开口,苏姑娘却已经不看她了,似乎不想相认。
苏姑娘继续开口,“而且,嫁过不止一个。”
“你说什么?”二壮喊道,“你肯定也是她们找来的,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众人也都疑惑的看向苏姑娘,苏姑娘却冷嗤一声,“这路红鸢可是让我当街丢过人的,我怎么可能会帮她。”
这算是撇清了她和路红鸢的关系,继续道,“这姑娘是我外祖母家村子里的,父亲是个好赌的人,早早就将她卖给了邻村的一个屠夫。可是那屠夫是她父亲在赌场上认识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钱了就将她丢去花街柳巷……”
这该是怎样的绝望啊,路红鸢想,所以她才不让桃五医治,就是怕被人发现后丢尽脸面。
众人唏嘘不已,二壮还挣扎着要喊,兄弟四人却早就被堵上了嘴。
苏姑娘接着道,“后来,那屠夫被人砍死了,姑娘又回了家,结果又被卖给村头的穷秀才,结果那秀才身体弱,没两天便死了。后来,就被卖到这里来了。从中牵线搭桥的王婆子大家都认识,况且这事情在她们村也不是秘密,随便问一问就知道了。”
肖雷青摆摆手,立马有侍从跑出去。
不一会儿便回来,低声道,“王婆子认了,这是王婆子惊怕之前退回来的钱。”
肖雷青将钱袋子打开一瞧,抬头道,“三十两。”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怪不得二壮这么宝贝,竟然是花了这么大价钱买的啊。”
“他不买成吗,他们四兄弟都是光棍汉,一个人嫁进来,岂不是要伺候四个……”
“或许真是因为这样,那姑娘才自尽了的。哎,可怜的姑娘啊……”
二壮听到后面这一句,身子抖了抖,心虚的低下头。
路红鸢见事情差不多了,适时站出来道,“这么说来,我们小桃五在粥摊上查探的是没有错了,这姑娘,的确是有病。桃五也只是想要给姑娘看病罢了。”
小桃五忙不迭点头,“是的路姐姐。”
经过这么多事情,众人终于是对小桃五刮目相看,纷纷表示以后要光顾桃五的粥摊。
桃五高兴的扬起了小脸儿,正要开始笑起来,却突然觉得脸上湿湿的,伸手一抹,顿时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