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在这一刻无比怀念万恶的二十一世纪,没想到来到了十里洋场待遇也没强到哪里去。
得,等着吧。
毕利奎带着明显的沪上口音,等车的间隙和何平聊天,“何老师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年轻就写出了这么多的好文章。”
“您客气,别叫什么老师了,就叫我何平就行。”
毕利奎看上去没有五十也四十多了,何平哪好意思让他一直叫老师。
“诶,达者为师。我们从事文艺工作就不能有那些陈旧的思想,什么论资排辈,那都是庸人宣传的东西。在我这个行当里,最看重的是天赋,其次才是努力。何老师您的才华当得起这样的称谓。”
何平两辈子加到一起遇到过不少沪上人,但说话这么好听的,毕利奎老师还是头一个。
没错,毕主任现在是毕老师了,君子必须以德报德。
沪上的公交车和平县的没什么区别,要说有区别,那就是车上人除了毕利奎,其他人的话何平一个字都听不懂。
沪上人对本地方言的执念就跟广东人差不多,更多的是一种身份认同,区别于国内其他地区的身份上的认同。
后世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叫做“新沪上人”。什么意思呢,有新自然就有老,这中间就存在着隔阂和某些隐性的歧视,何平可从来没听到过新西安人、新杭州人。
何平对这个时候的沪上是抱有很大的好奇的,影视和文学作品里的沪上的形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以至于何平对于现实中的沪上反而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了,尽管他后世也曾几次到过沪上。
说起沪上,他印象最深的应该还是曾经看过的金宇澄的作品。《繁花》本是金宇澄想在网上写一些无名无姓者的市井事迹,没想到最终的成品会是一部充满了城市文化和地域特色的作品。
这部何平在后世阅读过的最后一部关于沪上的小说也成就了何平心中对于沪上最深刻的印象。
何平在和毕利奎聊天的同时,眼光不时的瞥向窗外,八十年代的沪上,对何平来说非常有吸引力,《繁花》里面有一段叙事就是以60到80年代为主。
“何老师对我们沪上很感兴趣啊!”毕利奎看着何平的目光不停的投向窗外,就询问道,言语间有一种隐隐的自豪感。
“是啊,读了一些书,对沪上总有种探寻的欲望。”
“那这次来正好可以看看沪上的大街小巷,我们沪上从清末就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这么些年下来,确实有些值得看的地方。”毕利奎对何平的好感因为何平对沪上的兴趣也提升了不少。
“有空一定走走看看。”
何平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由得有些感叹,都说时光一去不复返,可眼前这活生生的城市却并没有让何平感到陌生,她还是如后世一样,不安分的彰显着自己的精致和繁华。
他的眼神停留在车窗外两个穿着白色套装的靓丽身影上,到底是大都市啊,这装扮丝毫不逊于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