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新年,封莞陪傅亦铭在傅家过。
封父的身体好?转,傅老爷子问过周立国?,特地让封莞带上父亲一起到傅家过年。
封父的精神已经清明许多,和人最基本的对话能够做到。
傅老爷子耐着性子和他聊了几句,封父便?和封莞说困。
林芷急忙让刘姨腾了间房,让封莞带他去休息。
饭后,傅老爷子把他们叫到了书房。
装修古朴的书房里,房间里的灯光是柔和的黄色。
傅老爷子递给?封莞一份文件:“你们证都领了,见面礼我?们都还没给?。这个是我?和你奶奶为你准备的新婚礼物。”
封莞看?了眼傅亦铭,在他肯定的目光中接过文件。
翻看?开了两眼,她的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茫然地抬起眸。
林芷盈盈笑?着,傅老爷子亦是满眼慈爱。
“爷爷奶奶,这个...”
文件是一份股份转让协议书,傅老爷子要把他手里沃鸣百分之五的股份赠予封莞。
百分之五的股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以后每次开董事会,她都得出席,并且能够参与沃鸣的所有重大事宜。
光是每年的分红,她就能拿到好?几千万。
封莞一时咋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老爷子淡然开口:“收下吧,你们是夫妻,整个沃鸣将来都是你们的,这一点不算什?么。”
林芷笑?着附和:“这些身外之物远没有你嫁来傅家珍贵。阿铭这孩子从小被人迁就惯了,脾气有些臭。你不用迁就他,要是他欺负你,尽管过来告状,奶奶替你撑腰。”
傅亦铭双手插在口袋上,拧着眉头问林芷:“奶奶,你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都是一家人了,怎么叫往外拐?”林芷斜目看?他:“况且姑娘家是嫁过来,我?们不为她撑腰,谁为她撑腰?你要是倒插门,那我?肯定替你撑腰。”
“......”
封莞捏着手里那份文件,浅声?开口:“哪天他欺负我?,我?肯定来找您们告状。但这个...”
她把文件放回到书桌上,说:“就算了。您又?不止亦铭一个孙子,我?要是收了这个,你们难免会落人口实说偏心。”
傅老爷子和林芷相视一眼,正欲说什?么。
只见傅亦铭走过来,把文件往他们跟前一推,不悦地说:“怎么?你们是觉得封莞跟了你们孙子是能饿死吗?”
“行了。”傅亦铭催促说:“春晚都开始了,你们不去看??不是有喜欢的那个演员吗?”
“哎呀,对哦。”林芷一拍大腿,急冲冲地往外跑,边跑边喊傅老爷子:“老头子,快过来看?呀!”
傅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书房。
门没关,客厅里很快传来电视机里的声?响,和着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烟花声?,让人觉得十分温馨。
过去近十年,封莞的新年都是在医院里守着父亲度过。
四周是冷白的墙壁,饭盒里搁着速冻饺子,她坐在神志不清的父亲对面,絮叨着说话。
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她喂父亲吃下第一口饺子,悄声?对自己?说:“莞莞,新年快乐呀。”
不可谓不凄凉。
可是今年,她换了个新身份,也有了更重要的人,需要和他说新年快乐。
封莞笑?着走到傅亦铭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我?们出去逛逛吧。”
“行。”
两人离开了别墅区,在大街上闲逛。
今天是除夕夜,街上几乎看?不见人影,时不时有烟花腾空,在泼墨似的天空上滑过短暂美好?的痕迹,然后消散。
一阵冷风吹过,带着凛冽的寒意,封莞忍不住缩起脖子,把下巴搁在围巾里,裹紧大衣。
“冷吗?”傅亦铭牵过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里。
封莞摇了摇头,神色看?起来有些雀跃。
傅亦铭忍不住问:“大冷天的出来挨冻,你就这么开心?”
封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懂不懂,这叫情调!”
封莞拉起他的手,歪着脖子看?一眼他的腕表,说:“大学时除夕,这个点儿我?刚好?结束便?利店的兼职,要去医院陪我?爸过年。”
“这个时间巨难打车,连地铁都停了,所以只能走着去。”封莞平静地说:“路很远,我?一个人欣赏着沿途的烟花,总想着有一天也有人能这么陪着我?在大街上瞎逛。”
傅亦铭听得心尖发烫,握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这不就有了嘛?”
封莞低低笑?出声?音,眉眼间遮不住欣喜:“是呀。”
她的脑袋往傅亦铭身边微微靠去,傅亦铭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
突然天边绽出明亮的烟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宣告着新的一年伊始。
安静的街道上,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封莞缓缓抬起双臂,环上傅亦铭的脖子,微微踮脚,十分温柔地吻了他一下。
她的鼻头冻得发红,一双澄澈的眸子闪着熠熠的光,殷红的唇润泽诱人。
“新年快乐呀,老公?。”她说。
这是傅亦铭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称呼,陌生但十分悦耳。
她黑眸微动,只怔了一瞬,便?挑着她的下巴,将薄唇重新覆上去。
封莞被他吻得头昏脑涨,身子往后仰,又?被他环住腰,往前带两步,贴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吻了片刻,封莞终于气息不稳地抬手推他,从兜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布袋。
傅亦铭狐疑地接过:“这是什?么?”
“新年礼物。”
傅亦铭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根红绳编织的手链。
封莞将袖子卷上一截,含笑?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她腕上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偏细,是女款。
“哪来的?”傅亦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