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不敢去提给钱的事,只能暂时先安抚柳暮寒,至于之后的事,只能再看,若是之后府里的管事心情尚可,还能拿一些银两,若是……
吴哥在心里长叹一声,也不好将这些事告知。
柳暮寒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已经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也不去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便往厨房的小屋走去。
厨房里的小屋是专门让厨房的下人休息的,柳暮寒刚打开屋门,小寒便抬起了头。
小寒坐在小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正对着屋门,所以在厨房的屋子有些微响动时,他都能立即反应过来。
“哥哥!”
“嗯,”柳暮寒笑着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蹲在他面前,“小寒,你一个人在这里害不害怕?”
“不怕。”小寒俯身,紧紧将柳暮寒抱住。
他的鼻子很灵敏,轻易就闻出了柳暮寒身上不同以往的气味,那一丝丝血腥味和一丝丝冰凉的味道,都透露出柳暮寒之前并不是完全作为一个下人在行事。
不过小寒什么话也没说。
柳暮寒不愿意小寒担心,也没有说出黑衣人和通玄教的事。
坐了一会儿之后,柳暮寒轻声说起了宁溪郡的情况,从这个郡王府的建筑说起,满满说到郡王府的菜肴,以及前面的客人情况。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前院的风波却并没有结束。
黑衣人消失之后,木堂主带着通玄教的人去而复返,打着“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名义,将通玄教教众找到的证据全部摔在前院,放在柳承志等人面前。
木堂主这边带着一群教众,而柳承志那边却是一众侠客。
真要打起来,极有可能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场面。
木堂主熟知这一点,并不正面跟他们对战,直接呵斥:“所谓的名门正派,纵容放过欺压百姓的恶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一口一个侠义仁心,便是这般为天下苍生谋事的吗?”
柳承志上前一步:“你要如何?”
木堂主嗤笑,拱手而立:“柳门主,你是逍遥门的门主,逍遥门在江湖中赫赫有名,是天下侠士的典范,百姓有难,柳门主难道想要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只要柳门主说出‘不管’二字,我绝不强求。”
柳承志的脸色微变,看着木堂主的表情,已经看出了他的意思。
果然,木堂主又道:“我通玄教乃江湖皆知的魔教,既然是魔教,我自然不会管你们这些脏污的事,百姓的安危与我也无甚关系,今日我闲来无事,意外发现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中竟然藏着这么多有趣的人,倒也想管上一管,如今能想起的,唯有柳门主一人,可若是连柳门主都不管,那我只好再去江湖上找人了。”
木堂主脸上带笑:“我想中原武林当中,应该能找到愿意管这事大门派吧,再不然,就广发英雄帖,跟他们说一声,逍遥门柳门主见死不救……”
“木堂主……”柳承志咬牙上前一步,压下了木堂主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很清楚,若是让木堂主继续说下去,他逍遥门的名声将会在今日彻底毁于一旦,“木堂主所言极是,百姓有苦,我自然不能不理,只是木堂主也要清楚,我柳承志不过是区区逍遥门的门主,管得了小民,管不了大人。”
言下之意,他愿意出手,可如果木堂主是想要对宁溪郡王动手,就算是他也无能为力。
木堂主笑着看他,眼神中满是戏谑,在柳承志刻意掩饰的目光下,叫人送了几个捆的跟粽子似的人下来。
木堂主的手里多了一本账簿,打开账簿后开始一一念着这些人的罪名。
“牛犇,妹妹是宁溪郡王的小妾,三年间承担郡王府中采买,将本应给百姓的银两昧下,一共贪墨银两共计八千两。”
“张罗……共计贪墨银两五千两。”
“齐富……共计贪墨银两一万两。”
“……”
木堂主将地上几人的罪行一一念过,合上手中的本子,背着手看着众人:“这还只是能轻易查到的,其中还有不少查不到的,这些不过是小人罢了,柳门主,你不会连这些人都管不住吧?宁溪郡王,你是朝廷的郡王,归朝廷管,杀一个郡王不难,难的是还要应付朝廷的事,可你也该知道,我通玄教最不惧的就是麻烦。”
宁溪郡王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如今又跌坐下去。
“江湖皆知,我通玄教是魔教,已是人人喊打,也不差多一个朝廷,”木堂主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宁溪郡王胆大,许是也不怕死亡,之前逃走那人,是我通玄教的死对头,既然那人与宁溪郡王勾结,我会派人好好盯着你,这些人都是宁溪郡王府里的人,宁溪郡王不管,那就只能将他们的罪怪在宁溪郡王头上。”
宁溪郡王双腿一颤,握着拳吼出声:“杀……都杀了!都给本王杀了!这群中饱私囊的混账!!!”
木堂主笑着看他:“希望以后宁溪郡王能好好的,多活几年。”
这话一出,宁溪郡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泄了,他想要脱口怒骂,可是一想到眼前的人是通玄教的堂主,只能将心里的怒火憋下去。
木堂主又深深地看了他一样,这才带着人离开。
宁溪郡王整个人彻底软了,倒下去之前咬牙正要放狠话,却又一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宁溪郡王,你可以试试让人围剿,只要你一动,我立刻让人杀了你,毕竟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郡王,真的不难。”
宁溪郡王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