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人忍不住低骂一声,手像被蛰了一下,飞快向后缩,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向后跌倒:“是寸头的脑袋!”
那颗毫无血色的脑袋上缠着黑色的头发,有的甚至伸进他的口腔里,扎入脖子中,画面看起来令人感到十分不适。
“我们来到这里时,玫瑰花坛一点破损、一点翻土的痕迹都没有。”晨宇鼻尖沁出薄薄一层汗珠:“寸头的脑袋,到底是怎么塞进里面去的?
季思危下意识想起寸头出事后,走廊那条拖行的血迹,没想到时初把寸头的脑袋藏到这里来了。
“别深究了,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季思危善意的提醒道。
这里发生的灵异事件不止一起,大家几乎要麻木了,于是把寸头的脑袋埋起来后,继续挖其他地方。
过了好一会,察觉指尖下的触感忽然变得柔软,季思危动作一滞:“找到了。”
那种触感难以言喻,有点像按在吸饱了水的海绵上,又像那种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不新鲜肉类。
其他人纷纷停下动作,看向他。
“这次是真的找到了吧?”旗袍女人道:“我现在可经不起惊吓。”
季思危:“……”
季思危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一张女人的脸慢慢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青白肿胀的脸,皮肤轻微腐烂,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的眼睛是睁开的,扩散的瞳孔充满整个眼眶。
茂密的头发和泥土纠结在一起,再深挖下去,布满淤青和刀痕的脖子也露了出来。
很快,他们就在头颅的旁边找到了穿着红裙的残躯。
她像一只破碎的布偶娃娃,双手交握于腹前,安静地躺在泥土上,不瞑目地凝视着天空。
在时初的尸体重见天日的那一刹那,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人形黑影如潮水一般褪向四周,一张张变形的脸贴在玻璃墙上,一动不动。
“尸体找到了。”眼尾下垂,晨宇脸上露出一个放松的神情:“任务完成了。”
没有人回应他,气氛突然变得很诡异,只剩下呜咽的风声,这种氛围让人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晨宇脸上轻松的表情倏地散了大半,连声音都不自觉变弱:“你们怎么了?”
“回去的通道没有出现。”旗袍女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任务怎么算完成了呢?”
“难道我们分析错了任务吗?不可能……”晨宇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们仔细看。”季思危望向时初的尸体,语音一顿:“她胸膛上的衣服颜色是不是要更深一些,而且快要烂掉了,像被大量鲜血浸泡过一样,锁骨上也有血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姑娘的胸口?”
平常以冷静自持的晨宇,已经被这诡秘危险的世界折磨得丧失了理性,连语气都带上了一丝浮躁。
旗袍女人闻言皱了皱眉,不悦地看了晨宇一眼:“虎牙年纪还小,别用你那些肮脏的想法私自揣度他。”
晨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么没教养的话,一时间羞愧难当,脸色由白转红:“抱歉……我脑子有点乱……”
旗袍女人看着晨宇脸上懊恼的表情,还想说些什么,直到季思危对她摇了摇头,才有些不甘心地放过了晨宇。
这个世界就像一面照妖镜,待的时间久了,每个人身上的缺点和负面情绪就会浮于表面。
前一秒你把负面情绪宣泄给他人,下一秒那种坏情绪就很可能反弹到自己身上。
季思危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在意晨宇的语气,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不是胸口,是心脏。命姐,麻烦你掀开时初的衣襟看一下,那里是不是有个伤口。”
阿命冲他一点头,没有废话,直接上前查看。
时初穿的连衣裙胸前有繁复的荷叶边,凑近一看才发现,那里确实快被血液泡烂了,只是光线很暗,人心浮躁,所以除了季思危,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掀开衣物一看,尸体的胸口被利器剖开一个大洞,几乎贯穿整个胸腔。
“你说得没错,她心脏被人挖走了。”阿命说:“我们找到的是不完整的时初,任务自然不算完成。”
“找到她的心脏,物归原主。”
“问题是去哪里找?”晨宇摸了摸鼻尖,虽然知道此时开口有些尴尬,还是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座房子里里外外我们都找过了。”
倏然想起被埋在花坛里的寸头的脑袋,季思危望向亮着灯的室内,眉心微拧:“也许,只有凶手才会想把受害者的心脏当作藏品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