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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 2)


果然,这轻轻松松的俩字把王孟堵死了。

王孟心中懊悔,要知道整条船上他唯一也是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眼前这位,饶是有再多不甘,他也不敢从裴寒舟手里抢人。

不知沉默了多久,王孟攒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我走了,不打扰您了。”

很快,林洛桑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知道危机暂时解除,紧绷的弦也倏地松懈了下来。

她酒量其实不错,应付饭局完全没问题,但不知今晚的到底是什么酒,方才她已经摇摇欲坠地要失去意识,撑到了极限才从王孟手里逃出来,就像是弹簧被拉到顶后回弹,现在这一放松,她本能地就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要干什么。

她只觉累,看到浴缸里被放好了水,深蓝色的浴球在中心打着旋儿,像放映着幽蓝星空的深邃海洋。

潜意识觉得这应该是自己准备的,一跨腿就躺了进去。

于是男人一进浴室就看到这番光景,她挂在浴缸边解头发,细瘦又白皙的手臂缠绕在黑发间,说不出的撩人。

解完头发,她又把手伸向了自己肩膀上的蝴蝶结,那是她裙子的衣带。

裴寒舟眉头一跳,为了防止她做出些可怕的事情,立时大步上前攥住她的手。

他还没来得及质问,她倒不乐意了,舌尖在齿间抵了几圈,不满地眯起眼:“干嘛?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男人看着她酡红面颊,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刚刚还是可以思考的微醺,这会儿就醉成了一滩烂泥。

他按了按鼻梁,克制住要发火的欲.望,打开浴缸放水的开关:“你不知道喝醉了不能进浴缸?”

她宕机了一会儿,几秒后才眨着眼睛“啊”了声,想起来好像是有自己醉了这么回事儿。

“知道了,但这样很浪费,”她攀住浴缸边沿,“我起来好了。”

她跟个小鸭子似的在里面扑腾了几下,但由于全身都被热水泡软,一丝力气也无,双腿在水下奋力制造起波纹,动作却毫无进展,只有盈盈一握的腰肢在他眼睛里来回瞎晃。

男人眼底一暗。

他虽没她这么夸张,但醉意已然盖过大半理智,行为趋于遵从本能,心里那股子无名火在看到这么个活生生的女人乱动后,好像有点转移位置。

之前众人惊艳于她声音好听,他只觉也就那样,意外于她的气场并不让自己排斥,在选择人应付老太太之时,为了不穿帮便找了她。

事实证明,这也确实是他第一次不过分抗拒一个女人的靠近。

思及此处,又自然地记起方才她求助时的语调,带着几分糯软的气音,拉至尾端又缠绵地上挑,不自知的勾人。

……确实很好听。

尤其是带着慌乱的、几不可察的细微哭腔,还有点央求意味时,尤为好听。

她还在浴缸里扑腾,有水珠顺着莹润的肩膀徐徐下淌。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在目睹眼前遐想连篇的画面后,忍耐了二十多年的什么正磅礴欲发,理智尚且存留的最后一秒,他后退了半步。

必须尽快让她离开,否则事态可能会失控。

他伸手拉她起来:“助理电话多少?”

她也伸出手,竭力回忆着:“18……”

然后手没搭上去,倒是把他浴袍腰带扯开了。

裴寒舟:“……”

她一鼓作气,铁了心要和瘫痪的双腿抗争到底,又拉着他睡袍一个用力——

男人也被扯进了浴缸。

浴室灯光氲着暧昧的暖黄调,二人浑身湿透,男人长睫敛着,还往下滴着水,她也没好到哪去,贴身长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对视的那一秒,躁动混合着危险肆意翻涌。

彼此皆醉,她好像还要更厉害点儿,看他喉结滚动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忍不住抬手刮了下。

这个动作如蝴蝶效应般掀起狂风骤雨,事情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理智彻底出逃,呼吸失序,血液沸腾叫嚣着拉响警报,提醒雷池已越。

身为创作型歌手,她骨子里多少也有些特立独行的因子在蠢蠢欲动,不知道自己醉后居然会打开某个放飞的开关,起先是觉得往后不知道会被圈子里的哪条狗咬一口,第一次还不如选面前这个好看又身材好的。

但这个念头不过两分钟就被她自己掐断,决定性时刻她开始退缩想要逃,但男人灼烫掌心预示着既已开始,断无可能终止。

游轮还在行驶,灯光渐弱,海浪层叠。

这番折腾直到凌晨才止歇,男人将她从浴室里扛出来的时候,意外看到床单上似乎有一抹颜色。

很淡的红,像被稀释过的墨水。

他正欲伸手去触,烂醉的她却还是身残志坚地给了他一脚,后怕地嗫嚅:“你要是还来,我就去法院告你。”

裴寒舟沉默了会,收回手。

///

次日七点,只睡了两个小时的林洛桑终于被催命一般的电话叫醒。

睁眼的那一刻她还很茫然,直到挪了一下身子,钻心的痛顷刻席卷感官。

她眉头轻拢,某些片段跃进脑海,心脏也跟着猛地一沉。

望着天花板放空片刻,林洛桑荒谬地想这梦未免也太过疯狂,却又不敢证实,半晌后才小心翼翼地侧过了头。

是真的。

裴寒舟就躺在她身边,隐约露出的锁骨上带着暗红色的暧昧印记,湿了又干的额发半贴脸颊。

空气里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混着宿醉的酒味儿刺激着神经,桌椅、办公台、地毯上随处可见皱巴巴的衣裳。

浑身上下像是被撞碎的零件,动一下就会哗啦啦散架。

她卷着被子坐起身来,懊恼地咬了咬唇,不知事态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犹豫再三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助理都快疯了:“晚一个小时了!”

她深呼吸几番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些:“还来得及吧,实在不行就不去了。”

“不去了?今天可是解散表演诶,团体的最后一次表演,你不是准备了很久吗?”助理察觉到她的反常,“怎么了,今天不舒服吗?”

她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收紧。

助理说得对,最后一场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

她拍拍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打算先暂时忘记这件事,等表演完再梳理。

“没什么,去吧,你到B65等我。”

林洛桑匆匆忙忙地找了件衣服套上,在转角口遇到赶来的助理,听见助理奇怪地问:“辉哥不是说你住A33吗?”

她轻咳着含糊带过:“有点意外情况……换地方了。”

“噢,”助理又偏了偏头,眼尖地发现她脖子后面似乎有红痕,“那是什么?”

她耳根倏地一热,胡乱地抓着头发掩盖住,眼睫微颤:“……应该是被蚊子咬的。”

“别问了,快走吧。”

声音渐渐微弱,消失在长廊尽头。

“……”

一小时前就醒来的裴寒舟,终于掀开眼睑,缓缓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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