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压着不报?”周遇吉眉头一挑,他和李岩共事数日,为其风采所倾,实不愿看到这一幕。
常宇摇头:“李岩不是这种人,而且这么大的事也非他想压就压的住的,他最多能控制自己麾下不报,金吾卫的行动他此时还控制不了,之所以不报只有两个可能,先前真定府外到处都是贼军势力,探子过不来不能及时报信,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没追上”。
果真如此么?
话说昨后夜,陆行在祁州领令率金吾卫近万骑兵急追闯贼,因事关重大。金吾卫连日作战虽兵疲却不敢怠慢,掌火把纵马疾行。
好在祁州境内无山无河一马平川,金吾卫循迹追击,天晓时入深泽县内遭遇贼军探马,一番厮杀后,俘虏数人严刑逼供之下得情报:闯贼主力果真早已渡河此时应在晋州境内。
陆行大喜,一边派人急报李岩,一边令麾下疾行至深泽县,轻松破城宰杀百余贼人后下令就地休整。
天色大亮,探马来报,城南数里外滹沱河南畔有贼兵近千,应是殿后贼军,陆行再三确认贼兵兵力后,与其他三个统领商议后,率三千骑兵轻松破之渡河,此时天色已近晌午。
正欲率大兵急追时,探子来报:李岩传令穷寇莫追,金吾卫一夜追击兵疲马乏,而贼军主力却养精蓄锐磨刀霍霍,万不可孤军深入,让其待后方主力前来。
陆行领命,令探子入晋州境内紧盯贼军动静。
晌午时分,得报后的李岩率百余亲兵匆匆而至,陆行告知探马已探得闯贼一早便离开了晋州南下,且留下数千余人马殿后。
李岩眉头一皱,他从贼数年,深知李自成的家底,贼军山头众多各系人马混乱不堪,闯贼自立国大顺后,把兵马分作五营,中吉营,左营,右营,前营,后营,分别由刘宗敏,刘芳亮,刘希尧,袁宗第,李过为统帅,这五营广义上讲也就是他的主力人马,而其自己的嫡系骑兵则为老营,属于公鸡中的战斗鸡,轻易不用。
刘芳亮的左营此时去往真定府,张鼐部本属于刘宗敏的中吉营,李过所率的后营在真定府大败,此时为罗虎震山营所统在真定府围城呢,而袁宗第率领的前营前往襄阳没参加这次东征。
所以说现在李自成身边留下主力仅有老营和刘宗敏的部分中吉营,那都是真正的精锐,此时有数千近万不等这样的精锐殿后,还真是扎手呢。
而眼下除了兵疲马乏的金吾卫近万骑兵外,身边只有百余亲兵,其余主力还在路上,李岩顿时陷入一筹莫展,却在这时探马又报,晋州西边藁城又发现一支五千余人的贼军正西去……
不妙!李岩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李自成要从后抄底,急忙令探子去给常宇报信,当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地距真定府百余里,即便一路通畅也未必赶得及,何况此时那边贼军密集,能否过得去还另说的,唯一庆幸的是小督主坐阵真定府,有他在事情应该不会太糟糕。
但李岩也知道此时真定府贼军加上流民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刘芳亮等人想要强行渡河本就不是难事,若又有援兵从后拔刀相助,则轻而易举,反之守防线的黄得功可就要惨了。
李岩向来足智多谋能举一反三,此时他尚不知真定府那边已经开打,却也知形势危急,一个不慎官兵就会大亏,他既已投诚便要为官兵设身处地着想,眼下唯一能做的是围魏救赵,虽不知能否影响到真定府的战局,但尽人事听天命。
何谓围魏救赵,陆行一时没反应过来,李岩抬手一指远处晋州城:“那就是魏”。
后方主力尚在三十里外,即便急行军而知,疲兵难堪大用,于是李岩决定用金吾卫为刀尖去磕一下闯贼的精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