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趴着不动的人有了动静。
时恬明显感觉闻之鸷起身的动作很艰难,似乎完全不受控制,有着发自本能兽性的迅捷。但当他转过脸时,时恬猛地怔住了。
闻之鸷英挺的脸布满血迹,斑驳错乱,延伸到颈部,指尖全是皮肉划伤的血迹。
时恬张了张嘴。
——闻之鸷疯起来,我杀我自己???
害怕被误伤时恬下意识后退,但闻之鸷站了起身,影子瞬间将时恬笼罩在可视范围内,眼内经由色素沉淀的眸子泛出血红,抿着唇瓣,有点儿像邪异的吸血鬼。
时恬还没见谁易感期变成这样,想跑,鼻息瞬间被浓郁躁烈的信息素包裹——
“……”
时恬感觉喘不上气,抑制剂也掉到了地上,被拦腰搂住那瞬间以为要被打……但对方只是贴身抱着他。
闻之鸷似乎失去了意识,仅凭本能嗅着他颈间的腺体,尖锐的牙齿忍耐地厮磨,眉眼迷乱。
颈间的触感非常可怕,时恬挣不开他的怀抱,也没有任何武器,被这狗逼耍流氓只能滑出哭腔:“不许咬……”
“……”
背后动作犹豫着停止。
“不许你咬……”时恬吸了吸鼻子,尾音有点儿腻。
闻之鸷神色阴郁,维持着冰冷的面无表情,似乎只有眸底的血红是亮色。
随即,神色开始紊乱。
他感受不到别的东西,除了生理上排山倒海的结合欲.望,几乎掩盖了全部理性和意识。
……但,当时恬的声音进入耳膜,明明吓的要命,语气还有点儿凶,软绵绵的。
吓到他了……?
闻之鸷心口紧缩,收回了一线意识。
见他安静,时恬连忙捡起抑制剂试图注射,手腕却被抓住不受控制倒向他,随即被抱着坐上大腿,两两对视。
Alpha腿长,手腕强硬,这个动作也非常羞耻。
时恬耳根通红,手忙脚乱要下来,但被托着腰抱的很紧。
“放开我……”
“让我抱抱。”闻之鸷声音疲惫。
他耳侧血迹斑斑,似乎被用力抓挠过,还在流血。
映衬着醒目的刺青,时恬突然明白了伤口的来源,怔住,随即,颈侧被闻之鸷的指尖轻轻抚摸……
“???”
闻之鸷动作漫不经心,熟稔地抚摸他腺体的纤薄肌肤,似乎想咬下去,又像把玩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个动作,跟揉屁股摸腿间没区别。
非常色情。
“好不要脸啊你……”时恬梗着脖子,红意直染到耳鬓,话都说不利索了,“生理老师没教过吗?不许摸Omega腺体,你——”
耍什么臭流氓啊……
闻之鸷没听见似的,只是想起前两天被他拒绝,不太愉快地反抓着他指尖,含嘴里咬了一口。
力道不重,指尖轻轻挠着,像Alpha求偶的卖乖行为。
时恬才不管,气的拆开抑制剂要硬扎,手腕随即被抓住,Alpha力气几乎不能反抗。
闻之鸷掠起眼帘:“干什么?”
“打针。”
闻之鸷拒绝:“不打针。”
时恬不想进行无谓的争执,但气不打一出来:“不打针你就死。”
“……”
信息素紊乱失控,不能克服剧痛和施虐欲甚至伤害自己的身体,这就是闻之鸷暴虐信息素的本能。
时恬很清楚。
闻之鸷看了会儿针尖:“疼。”
“……”
时恬难以置信,这是宗主该说出的话???
你平时的狠劲儿呢?!
默了默,忍不住嘀咕:“不如直接撒娇?来一个我就心软,不给你扎。”
闻之鸷没答话,收紧双臂将他抱的更紧,额头抵在时恬的颈侧。
动作,默认让他注射抑制剂。
时恬松了口气,轻轻摸他的头发,动作类似于哄了哄。
针扎入时会有刺痛感,注射完毕闻之鸷也不肯松手,直到特警队破门而入。
*
湛明进教室顿时呆住了。
他这辈子没见闻之鸷信息素失控后不是烦躁的杀人放火,而是乖乖被Omega抱着肩膀,跟只缺爱的猛狮似的黏着人家不放。
——虽说Alpha进入易感期后行为是公认的反常,心智也更加敏感脆弱,但这实在……太劲爆了!!!
闻之鸷被医生接走,时恬必须陪同,路上听人聊天。
“多谢老天鹅救我狗命,以前根本不敢想象宗主进入易感期后会怎样,现在,可也行……”
“上次周家那孙子就被打了,到医院躺了半个月,找谁说理?没地儿说理。”
“可我他妈保险都买了跟我说没事?!!”
“知足吧?打伤五六个医生,警察差点出事,一出事就他妈是终身应激创伤,你想要?”
“…………”
时恬在医院不知道该干什么,准备走,却被医生拦住:“你暂时不能离开。”
“还有事?”时恬眨眼,“他不是打抑制剂了?”
医生翻着病历:“他信息素分泌一直不稳定,身体抗药性也强,抑制剂或许很快失效。易感期有24~72小时,这段时间,他都需要你的陪伴。”
时恬“啊?”了声。
他觉得麻烦,医生有点儿新奇:“你和他,不是两情相悦?”
时恬怔了怔:“不是。”
医生沉默了会儿。
世家大族Alpha因为单方面意愿对Omega进行强制标记的传闻比比皆是,基本标记了、怀孕了,这个Omega一辈子就被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