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不惑听了义愤添膺,觉得如果有机会,自已该替这善良的妇人出一口恶气,打杀那个大恶人,替她报仇。
不过,很快,他就遗忘了这一切,继续悠游地在池中快活,陪着美妇人在池畔垂柳枝下,吐着泡泡儿,听她诉说自已的故事。
鱼不惑的脑海中,隐隐约约总是记得有一个“不高兴”,还有一个“不要脸”。
……
一眼泉水,汩汩不断。
泉水的这一面向上喷涌着,另一面,也向上喷涌的。
就像镜子内外的两个面。
这一面,是一个没有任何出口的秘境,困着一个从青春少妇渐至中年的美妇人。
十八年岁月,十八年寂寞,十八年的洞天。
镜子的另一面,在湖畔杂草间的青石板上,有一套衣裳,上边还盖着一张木头牌牌。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若是无人发现,至少也能躺上十八年。
这个阵,就叫“镜”。
……
天色已暮,殷受与陈玄丘商议完毕,便邀陈玄丘共进晚餐。
二人正吃着,一位寺人进来向殷受细声禀报:“国君,平阳侯府小侯爷久候国君不至,眼见天色将晚,已经离开了,命小人禀报国君。”
“哦,知道了。”殷受答应一声,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陈玄丘。
陈玄丘显然是反对他立安婷为王后的,不过陈玄丘没有替他拿主意,只是分析了利弊得失,让他自已判断。
殷受因此没有什么逆反心理,仔细思量,陈玄丘说的很有道理。
他可以宠幸安婷,如果喜欢,可以赐她金珠玉宝,甚至对平阳侯府多一些眷顾,但是这个王后之位,不能做为讨美人欢心的礼物送给她。
陈玄丘看到殷受的眼神儿,不由一笑,道:“大王心中有了理智的判断就好。若这安姑娘很会服侍人呢,大王倒也不妨继续来往。
风流韵事嘛,从来无碍于一位君王的伟大。前提是,这位君王,始终明白风流韵事当作用作调剂的风流韵事,不要因为它而影响了自已对时局的判断、对朝政的管理。”
殷受一听,笑逐颜开,道:“我是看大哥很是看她不起,怕大哥你心中不喜,你不介意就好。嘿嘿,寡人一时,还真舍不得她。”
陈玄丘耸耸肩道:“我能有啥好介意的。一个新手,先弄辆二手车练练,免得新车不好驾驭,磕了碰了心痛,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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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受瞠目,再度不解其意,只觉大哥时有惊人之语,莫测高深之极。
用了晚餐、喝了香茗,殷受便安排车驾接陈玄丘出宫。
殷受亲自把陈玄丘送到宫庑下,看到驶至面前的牛车,这才恍然大悟。
这时已有宫外侍从在场,殷受不好再叫大哥,便道:“陈大夫字字珠玑,句句玄机,污得真是很有内涵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