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太师回到公署,才料理了几件公务,祭酒夏沥泉就叫人把他安排给陈玄丘的人员名单报来了。
谈太师看了名单先是一愣,仔细一想,又不禁微笑起来,对夏沥泉的处置,乐见其成。
谈太师可以说一半算是朝臣,一半算是神官。
他的神官属性,使得他不愿意外人插手奉常寺的事务,哪怕奉常寺有什么不对,奉常寺也可以自己解决,谁会喜欢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本能地就会有所排斥,这是人之常情。
谈太师正想把那名单放进抽屉,突然心中一动,便又把它袖了起来。
衙门关了门,谈太师骑马回府,稍事休息,便到了晚餐时间,黑白茗儿提前端坐桌前,等候父亲,虽然是分餐制,但二人一左一右,和父亲的餐桌靠的都挺近。
谈太师用了点餐食,便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在灯下看了起来。
白衣茗儿娇嗔道:“阿爹,这么晚了也不歇着,还要处理公事啊。”
谈太师叹息道:“这是奉常寺中事,在公衙上不便处理,只好拿回来看了。”
黑衣茗儿一听是奉常寺中事,顿时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父亲,奉常寺……有什么事啊?”
谈太师道:“哦,也没什么。陈玄丘已经荣膺本寺总判了么,为父还是很愿意扶持他一把的。离开奉常寺时,曾嘱咐他可以从奉常寺神官中选择一百零八人做他的下属,听他调度。”
白衣茗儿一听,欢喜地道:“爹爹做的对,玄丘哥哥多不容易呀,他也是为大王分忧嘛,爹爹要多帮助他才是。”
谈太师道:“哎,年纪大了,眼力不行了,月茗啊,你帮为父念念这名单。”
谈太师把名单递给黑衣茗儿,黑衣茗儿便展开名单念了起来。
那上边有该员所属原来的地方,姓名,年龄,黑衣茗儿先念的是那些少年名单,这还好些,待到了后边,尽是些十六、七八的少女,黑衣茗儿越念脸色便越难看。
谈太师一边用膳,一边听着,见她迟疑,故意道:“念呐!念完了?”
白衣茗儿期期艾艾地道:“阿爹,你……你怎么派了这么多女神官听他使唤啊?”
谈太师笑道:“哎,为父何曾替他指派什么。为父可是有言在先,奉常寺中中低阶神官,但凡可以调动的,听凭他选拔。呵呵,你莫不是觉得这些神官太年轻?陈玄丘自己年岁也不大么,他自然不愿意调拨年岁大的神官到他麾下,无妨,无妨。”
谈太师摆摆手,道:“月茗啊,继续念啊。”
黑衣茗儿板着脸道:“不用念了,后边还有三四十个,全都是出身春宫乐府,全都是十六七岁,全都是能歌善舞的姑娘。”
谈太师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淡定,微微蹙眉,疑惑道:“乐府那些姑娘,习的都是礼乐,歌舞技艺固然出色,可是并不会神术本领啊,她们调去总判府,能做什么?这位年轻人的想法,真是叫人猜不透啊。”
用完了餐,谈太师拿餐巾拭了拭唇角,双手往身后一背,悠悠然走开了。那一纸名单,就被他遗忘在了桌子上。
黑衣茗儿冷哼一声,道:“这个家伙,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啊!他调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神官到他麾下做什么?那些女子根本不懂神术。”
白衣茗儿道:“姐姐,咱们去问他。”
黑衣茗儿瞪了她一眼,道:“你问什么?你又以什么身分问他?”
白衣茗儿一愣,迟疑地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