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添堵就别说了。”江乘没说太难听?的话,适可而止地警告纪铭一句,“媳妇不理你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别什么事?都跟老的告状。”
告状这俩字就很能?让告状的人害臊了,天花乱坠说半天,还不就是来告状的,当别人听?不出来么。
纪铭的脸果然不大好看,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上这哥俩实在?费口舌,他笑眯眯地回了句:“小乘小白关系就是好哈,你看一句接一句等着?我?呢,说相声似的。”
这语带双关的,程让听?完火就窜头顶了,正要回怼,程大治忽然捂着?胸口闹不舒服,林芝脸色立刻变了,“小徐快去拿救心丸,小白你撑着?点你姥爷!”
这一来大家都忙活程大治去了,吵架告状都暂停,纪铭没了咒唱,推说自己?还有事?就走了。
程大治这边又是吃药又是打电话给周暮,折腾半天才顺过那口气,程让跟江乘用尽浑身解术地放松了一下气氛,不过没啥效果,走的时候程大治依旧生着?闷气,林芝不大顾得上他俩,让徐姨装了点吃的给他们带上。
两人一人拎着?一只大布袋出来,程让要打车去揍纪铭,被?江乘拽住,“别惹事?,跟那种人得玩文的,你越闹潇姨越不占理。”
“那也?不能?这么算了啊,我?去他大爷的,以?前?看他还算懂事?,还有个人样,现在?他连姥爷身体?都不顾了,今天要不是咱俩在?,他还不定说什么呢。”程让气归气,有江乘拉着?他也?不会冲动,发完牢骚就给程潇潇拨了电话,“妈,你赶紧让纪恬恬给姥爷打个电话报平安,撒娇卖萌胡说八道都行,反正哄就对了……对,纪铭已经把你卖了,没说离婚,但姥爷很生气,差点犯病……嗯,我?知道,反正你赶紧把这破事?了了吧,纪铭他没安什么好心,你自己?提防点。”
“怎么办哥,我?还是想?去揍他。”挂了电话程让更气了,“你潇姨说他想?要姥爷的公司,这人就他妈狼子野心,最开始他就是一公司破中层,还不是靠着?姥爷跟我?妈的人脉蹦哒到今天的,脸都让狗吃了。”
“公司现在?谁主持?”江乘问。
“姥爷的一个心腹,你见过的,来过家里的。”程让说,“倒是不怕纪铭对公司动手脚,就怕他讲条件,万一他拿纪恬恬当条件要公司,你说我?妈给不给,万一他掌握离婚主动权,在?姥爷这里成了苦主,姥爷就算不给他公司,起码也?给他一些补偿,总之不要脸的人总能?想?方?设法给自己?捞好处。”
“这事?咱插不上手,你急也?没用。”江乘宽慰说,“潇姨应该不会放任的,姥爷的公司她是没想?要,想?要也?没纪铭什么事?,不用太担心。”
“嗯。”程让抓紧了江乘的手,有乘哥在?,他总能?获得力量。
进了十二月份,冷空气一茬接一茬,对老年人的身体?是考验,对马上要奔波考试的美术生来说更是考验。
最近老白的股东们格外拼,每天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帮助要参加考试的可怜虫们突击提高专业水平。一个培训班合格与否,看得就是他们能?给考生多少帮助,偏门?正门?的帮助都算,总之合格的学生越多,培训班的名气就越高,对来年招生就越有利。
程老师甚至连泥人事?业都暂时放下了,把毕生所知应对考试的方?法倾囊相授,每天做示范、改画,晚上回家衣服上总得挂点颜料铅笔灰,因为这个他都丢掉好几件衣服了,有几款还是情侣款,心疼的不得了。
不过折磨老师的日子马上就到头了,后天省内联考开始,工作室里的学生们就要背起小画板去挨个学校历劫,晚上下课,三个老师请考试的学生们吃了顿火锅,算是为考前?打气。
吃过饭不到八点,散伙后程让打车回了小公寓。最近他没什么时间做晚饭,而江乘最近也?不怎么在?家,也?在?忙他的事?业,导致他时不时就会生出一点“我?哥的胃就要跟我?生分”的焦虑。
其实忙事?业倒是没啥,毕竟他把人强行留下,乘哥以?后就要扎根在?国内,总是要搞事?业的,让程让不爽的是他总跟隋宇一起忙,虽说人家两位什么事?没有,可程让就是醋,连带着?看他们工作室一姓隋的学生都不顺眼。
这天晚上回家,两波忙事?业的人就刚好在?小区外头遇上了。
江乘跟隋宇最近几乎天天在?一起,他俩在?学校的时候一起做了款金融软件,前?段时间隋宇他爸利用人脉帮忙做了宣传,还参加了一个科技竞赛,并且获了奖,赚了不少钱,因此接到了很多公司投来的橄榄枝。
隋宇的意思是先挑一家性价比高的公司,带着?科技成果入住,待遇肯定是老佛爷级别的,干个一两年取取经再走人。但江乘却有别的心思,他筛选了一下国内的AI公司,对他们的理念都不是很认同,便想?自己?干。
两个才毕业没什么工作经验的人想?跟一帮行业老油条分油水是有点冒险,隋宇心里没什么底,不过既然江乘有了想?法,他愿意陪着?冒一冒险,反正他老子给钱,不怕赔。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搭档家里有个小醋缸,隋宇每天都有要挨揍的危机感,为此他上几天还买了高额人身保险。
“哎呀,遇上你家小可爱了。”隋宇很识时务地在?小区外停车,“我?就不送了,我?看他看我?车那眼神暗藏杀气。”
江乘捏着?鼻子笑,“行吧,你回去慢点。”
停车的时候程让已经走到跟前?了,心里虽然mmp,不过脸上很客气,冲车里的隋宇笑,“晚上好啊室友,吃饭了吗你们?”
隋宇只好划下车窗,小冷风跟让哥的小眼神一样刮脸,他努力强颜欢笑,“没呢,不过我?妈勒令我?滚回家吃,就不送你们进去了。”临关车窗的时候求生欲促使他补了一句,“还有你哥没吃饭,说想?你的鱼香土豆丝了。”
说完仓皇而逃。
程让余光瞄了江乘一眼,心里一半冒酸泡泡,一半冒粉红泡泡。
“我?挺潇洒一室友,现在?肉眼可见地怂。”江乘过来主动伸出手,“走吧小醋缸。”
“我?听?你这意思挺心疼你室友啊。”程让不高兴了,“你是想?直接打碎醋缸吗?”
“难道不是已经碎了吗,空气里都一股陈年老醋的酸气。”江乘收回手,“不牵我?自己?走了啊。”
程让撇撇嘴,眼睛瞄着?路灯,一把抓住了他哥的手,像是从谁兜里偷了件宝贝,以?掩耳盗铃之势塞进了自己?口袋。
哼,臭室友破室友,烦人!
打碎醋缸的厨师晚上炒了一盘酸辣鱼香土豆丝。
江乘吃了一口差点倒牙,不过厨师在?一边殷切地望着?,他没好意思打击他,咬牙全吃了。
“好吃吗哥?”
“嗯,好吃极了。”
吃完饭江乘偷了一包辣条,去小书房洗胃了。
程让洗过澡在?沙发上听?着?电视玩游戏。每天晚上江乘都要独自在?小书房忙一会儿,前?段时间程让屁股有恙,加上忙,晚上睡得早,一般没等江乘忙完他就睡了。可今天吃完了解放火锅,一轻松就精神亢奋,那些被?屁股遏制的歪心思便开始疯长——比如蹭他哥的床,比如嘿嘿嘿……
越想?越坐不住,平均每隔两分钟就要朝小书房看一眼,小破游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死到第十八回的时候,他把手机一扔,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向小书房。
江乘在?通电话聊工作,程让隔着?距离听?了听?,居然又是跟隋宇聊!
妈的,什么破工作白天聊了晚上还要聊啊?一天说得话比跟他说得还多,一点都不考虑家属的心情。
小醋缸越想?越酸,都快把自己?淹了。
“哥!”程让躺回沙发上装模作样喊了一声,“我?肚子疼,是不是术后肠粘连啊?”
江乘听?见他喊便挂了电话跑到客厅,看他捂着?肚子蜷缩在?沙发上,很难受的样子,信以?为真,“那赶紧去医院看看,能?起来吗?”
程让哼哼着?撒娇:“起不来。”
江乘便走到沙发前?预备抱他起来,然而刚一弯腰就遭遇了突袭,程让勾着?他的脖子揽着?他的腰,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干脆利落地将他摔在?了沙发上。
紧接着?这家伙手脚麻利地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扯开他的衣领,张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作者有话要说:来给让哥鼓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