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趁热打铁,将自己的盘算说出来时,又听到贾母悠悠地说道:“公中库房中,不过二十来万两银子,除了府里的日常消耗之外,顶天了可以拿出十五万两银子。
我与赦哥儿和政哥儿商议过,赦哥儿那边拿出两万两银子,你们是娘娘的生父生母,就多出一些,凑个五万两银子。
老婆子我这边也不能小气,也出个一万两,共有二十三万两银子可以供给修建省亲别墅。
但是,听赦哥儿和政哥儿说,如果要修建好娘娘的省亲别墅,少不得也要七八十万两银子。
前后相差五十多万两银子,恐怕还需要你再想想办法。
薛家姨妈是你的亲妹妹,也在咱们家住了一段时间,如今咱们家银子上有了短缺,亲戚之间,理应帮衬一二。
你去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从薛家借些银子来支使一下,等咱们缓过这个关头,以后必然是要还的。”
王夫人心里只有如此愤怒了,她才刚刚将公中库房握在手中,还一分钱的好处没有,五十多万两银子的缺口难道就要她来补不成?
王夫人刚刚想反驳,但是见贾母面色镇定,似乎一点让她反悔的余地都没有。
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变得有些发白,可见她此刻内心的憋屈。
她刚刚耍了一个小计谋,没曾想贾母却是以退为进,到如今她骑虎难下,答应不好,不答应也不好。
想到此处,王夫人索性把心一横,直接说道:“老太太,就算薛家是咱俩亲戚,可撑死了最多可以借个一二十万两银子,还剩下三十多万两银子的缺口,我上哪儿给您找这么多银子去?
不过,如果可以向亲戚家伸手,先借些银子,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贾母有些惊讶,难不成这个愚蠢的儿媳妇还能够翻天不成,她若是有这个能耐,自己倒是看走眼了。
瞥了一眼惊讶的贾母,王夫人沉声说道:“老太太,若是论富庶,恐怕咱们家这些个亲戚,就要恕林姑娘家了。
姑老爷在江南巡盐御史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多年。
依着这个职位上的便利,每年最起码也有个十来万两银子才是。
再一个林家本就是江南的列侯世家,流传下来的财富也是十分惊人的。
前些日子听人说姑老爷恐怕干不了了,后来我派去打探的人回来说,姑老爷撑不过年底了。
一旦姑老爷就这样去了,那么多家产就是林姑娘的。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有这么多钱恐怕是祸非福。
不如先放在咱们家,左右不过几年的时间,咱们先借来用用,等以后林姑娘出嫁后,我们在把这些钱当作嫁妆一起还给她。
这样一来,不仅解了咱们家如今的燃眉之急,又不至于让林姑娘握着那么多钱财被人盯上打她的主意,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一口气将心中所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王夫人心里也是十分害怕,如果贾母不同意这事儿,恐怕修建省亲别墅的事儿,可就真的耽搁了。
然而,出乎王夫人预料之中,贾母并没有怒不可遏,反而眼中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还未等贾母开口说话,顿时听到外面有小厮大声说道:“老太太,林姑老爷派人送信前来了,特意嘱咐说一定要见见老太太您。”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