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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一章 心中有官气(2 / 2)


这话才说完宛是一个惊雷轰的余律醍醐灌顶。

一句话童生与秀才只要熟读经书就可要中举人特别是进士乃得经过八股磋磨能在森严的规矩(在文是八股在官是条律)下写的精彩写的出神才是朝廷要的人才。

读书人如果悟不破这个关口不愿意接受八股的规矩那所谓的才学也就是野趣野趣也没有不好也能流传后世但却和科举无缘了。

“这与天性有关有人一辈子过不了这关天性就反感规矩自然无法领悟八股的真意这样的人说不好听点哪怕天赋再好把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也就是止于秀才难以中举。”

“有人天性就认可规矩根本没有觉得阻碍因此在螺蛳壳里做道场在八股框中作文章如此才学自然突飞猛进不消二三年就可中举要是有天赋更可中进士。”

“其实诗词的律诗押韵平平仄仄对仗应偶也是同理只是还是相对宽松的不如八股乃是一股纯正的官气。”

苏子籍取过了文章:“久于官场的话其实当考官看考生文章只一眼就知道考卷上有无官气——螺蛳壳里做道场在八股框中作文章这种味道是掩盖不了。”

“所以我才几分钟就看完了并非是泛泛而阅。”

“当然有了规矩未必中举世上想当官的人多的是可大部分无法死中作活就变成道学先生死板一块食腐不化。”

“朝廷首要当然是规矩其次还得是人才木头人要来何用白白浪费朝廷俸禄么?”

“因此在螺蛳壳里做道场在八股框中作文章螺蛳壳和八股框固是前提可做道场和文章才是才的体现——能不能在八股(官场)重重束缚下还能下笔如有神(经世济民)——这才是选中的根本之理。”

“此道万世不易无论千年万年都是这样哪怕一万年后官场也许废了文八股却断不会废官八股因此一谈八股就觉得腐朽这等之辈实不足论道也!”

“心中有官气下笔如有神。”

“余贤弟你天性合乎规矩不知不觉文章已有了火候只要稳住可在得进士出身。”

“至于方贤弟你读书的天赋其实是极好只是你天性跳脱虽努力读八股也习了我的书纪可还少些火候必须很有些运气才可勉强得个三甲同进士。”

这评价说着字字并无虚设。

余律是真明白了这是科举的根本大道不是云里雾里的玄谈真正可谓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

很可能世界上只有太孙才领悟。

毕竟如果有这真理传世所谓的耕读世家岂仅仅二三代功名必是代代官身了。

至于太孙所说的运气那相对来说不算深意了毕竟现在苏子籍是太孙说一句话自然是很大的运气抵得上很多人多年努力。

余律看了看懵懵懂懂的方惜本来这等人生大事要当事人选择可是听闻这等道理以后代代功名不堕这情份怎么还?

更不要说太孙开口中进士了。

余律就直接回话:“殿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考场这种事还是要凭真本事的。”

说完这句又迟疑了下。

苏子籍看出他有话想说就说:“你有话就说还要吞吞吐吐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说不得?”

余律听了原本的迟疑散去说:“方才我二人进来时看到门口聚集了不少官人等着入内。”

“而府内更是大员云集送您的礼物都是用箱子一箱箱抬进来……似乎人太多了些礼也太多了些……”

他没敢直白的劝谏而以着一种感慨的口吻说着这话以他对苏子籍的了解不会听不出他的意思。

苏子籍自然是听出来了直接哈哈大笑过了会又感慨:“也只有你才对我这样说了!”

说完默然良久露出无可奈何解释:“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来又送来了礼物是因明日就要行册封太孙的大礼所以百官预贺也不是每天都是如此。”

听了苏子籍的解释余律心略安他能感觉到苏子籍并未糊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是心里有数。

成了太孙后尤其是今日苏子籍也是真的忙才又说了一会话就有人来禀报几次都是一二品大员亲自过来身为太孙不能不去见面。

余律见状站起身说:“我二人不知明日就是册封之日今日殿下必然很忙我二人就先不打扰殿下了待改日再来拜见。”

说着就起身告辞。

方惜也跟着一起告辞相比于余律方惜要沉默许多不是因胆子小放不开而是因有些事余律能看出来他却没能一眼看出来。

苏子籍也没有挽留毕竟他现在也是真忙只是说:“你们住在哪依旧是南锣胡同帽儿巷那处?”

得到肯定答案后就说:“既这样以后让人去那处寻你们。”

亲自送出了书房让人带着他们出去。

余律跟方惜外去依旧从侧门出去。

方家在京城有宅子距离此刻也不是很远余律与方惜既是表亲自然不会另寻旅馆而跟着方惜一起去了这宅子。

方惜吩咐人打扫又去准备饭食就看到余律正沉默看着庭院一处似是忧心忡忡就问:“表弟你这是怎么了?从太孙府一出来你就显得心事重重的可是因太孙的态度?”

又自己否定了:“应该不是太孙不是对我们很好么?风度也令人心折比起过去更体贴入微了。”

余律叹着:“我还是心里有些不安这样的泼天富贵不知道太孙能不能沉住气稳住脚跟?”

这话说的让方惜有些不好接话了两人正对着寻思太孙府中又送去了一个二品重臣人去了花厅只剩下苏子籍和野道人二人苏子籍方透了一口气问:“今晚明晚的人都一一记录下来了?”

“是全部记录下来了。”野道人默然良久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心奉迎主公又有多少是煽风点火的人?”

“孤知道正常哪有这样的声势这是捧杀并且能捧杀到这程度让满京百官折腰怕是只有皇帝了。”

苏子籍目光幽幽盯着烛火平平淡淡的说着。

“是皇帝不怀好意。”野道人看了苏子籍一眼随即垂下了眼睑说:“目下情势主公徒具鼎盛隐忧甚是可怖还请主公当心早日绸缪。”

两人说完这话外面的雪花渐浓打得窗纸噼啪响一时极是寂静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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