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指了指图上的几个地方，“我想，这几个地方或许会是矿产在的地方。去年我还跑了一趟沧州，运送粮食。当时经过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都说城里总会来些妇女带着孩子，说是过来找丈夫。但很少有人再见她们回来，可能找到了丈夫一起回城，也可能……”
季尧破有深意地看一眼诸人，“被他们扣在矿里或者直接杀了。”
“如果要灭口，杀了的确省事。但就从你方才的描述来看，他们并没有任何掩盖之意，似乎是仗着沧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所以才敢这样为所欲为。天高皇帝远，陛下就算有心，也无力管这样远的事。”
王锦尘细细分析着，“矿里要女子做什么，无非就是负责做饭和其他的一些事情。如果他们心狠手辣一点，将这些女子中颇有姿色的选出来，送到沧州一些官员的府上，这样，沧州的官员和他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高白没说话，但面色已然凝重。
“怎么了。”季尧注意到高白不太对，握住高白的手，问了一句。
“想起我师姐了。去唱了一次堂会之后就再也没回去，后来我们再见到师姐的时候师姐遍体鳞伤，怀着孩子被那家的主母打了出来。说是因为师姐的孩子克死了嫡子，师姐和那个孩子都不能留。师父师娘心善，留下了师姐，师姐说等孩子出生她就继续登台。可是后来，那一个下着大雪刮着风的夜晚，师姐走了，只留下了小十七。”
高白说得动情，师姐是他亦师亦母的人。
小时候被卖进戏班，是师姐照顾的他。虽然戏班的班主人好，但总有照顾不周之处。师姐照顾着戏班里的每一个人，明明是那样心善的一个人，最后却落了一个凄凉的结局。
“别怕，你现在有我。”季尧握着高白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他知道高白没有安全感，每天夜里都要搂着自己缩成一团才能入睡。知道高白怕黑，所以每晚都会留一根蜡烛照明。
“我知道，阿尧是全天下最好的阿尧。”清亮的嗓音配上一抹最明媚的笑容，或许这就是少年吧。
苏瑾瑜看着高白，总感觉好像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他也怕黑，也没有安全感，也总想依赖着叶浅。
叶浅看着季尧，也好像看见了自己。她懂苏瑾瑜在害怕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季尧通透，有出世的智慧也有入世的活法。从不刻意强求什么，每天都已一种舒适的节奏生活，任别人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他内心里的这一种平静。
叶浅不知何时握住了苏瑾瑜的手，甚少主动的叶浅刚刚这个小动作着实让苏瑾瑜一愣。
叶浅微微一笑，“此去沧州，我和你一起。”
“好。”苏瑾瑜知道叶浅话里的一起是什么意思，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叶浅都会陪着他一起面对。
“有你在，我就心安。”吾心安处便是有你在的地方，一句简简单单的表白让叶浅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苏瑾瑜值得她托付终身。
“我也一样，只要有你，我便什么都不害怕。”叶浅莞尔一笑，“管他什么豺狼虎豹，有你在，我相信没人能伤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