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也没真让他回答:“前日丑时八刻,三人夜逃,已缚地牢。”
“昨日寅时三刻,一人遁,已缚地牢。”
“昨日卯时一刻,五人遁,已缚地牢。”
.....
杜觉听着精确到几刻的时间,不由暗暗心惊,她看样子什么也不管,其实什么都知道,甚至比他知道得更清楚。
但是...已缚地牢,他怎么没听说地牢关过这些人?
“哦,对了,你们曾经捉来的那些个奴隶.肉票很喜欢我送去的人,你有空去看看,别弄出人命。”
“......”杜觉的眼角抽了抽,决定闭嘴。
“还有今日寅时七刻,有一独眼汉...”
听她声音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逃出寨,往西而去。”
杜觉抚了抚小胡子,眼已经沉了下来,“西?独眼和黄一帮帮主有几分关系,他是去投靠黄一帮了。”
“自然是投靠,”湛长风的侧脸在屋顶落下的天光中,略显冷淡,“辰时,他见到黄一帮帮主,将地龙帮消息和盘托出,辰时五刻,黄一帮集聚讨论此事,巳时,百人整队出发,杜觉,你不该去寨门口迎接一下?”
杜觉大惊,又意料之中,“他们真敢见缝插针!”
“我这就聚人御敌。”杜觉匆匆而去,彻底将那个元胡差来的人抛在了脑后。
或者说故意抛在了脑后,这差来的人见杜觉瞧也不瞧他就离开了,心中大为不满,直接跨进了大堂。
他长得人高马大,方脸阔鼻,穿着藏青武服,不过也许是习惯了在元胡身边伏低做小,眼神畏缩又精明,尽显小人之气。
李果眼珠子一转,这上面怎么是个少年女子,俄而他又想到什么似的,猥琐地笑了声,尖声道:“快叫你家帮主出来,我们伯长有信给他。”
湛长风勾完最后一笔,目光凉凉地落到李果身上,李果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哆嗦还没打完呢,就听她道,“你知晓我帮和伯长的交易?”
李果挺直了背,“当然。”
“看来,阁下深得伯长之心。”
李果很受用,头微昂,神色倨傲,“自然,别废话了,叫你们帮主出来,完事了,我还得回去交差。”
湛长风散漫地拢袖而笑,“你既然是伯长心腹,怎么会不认识我?”
“...你。”李果手负在背上,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脑海中搜刮着她的信息,既和伯长有关,他应该都知道...
“不认识我,总该认识他。”湛长风一击掌,隔间里出来一个人,不就是一起被押来的贺五。
贺五也是才被放出来的,他一放出来就蒙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湛长风怎么转眼就成了地龙帮帮主。
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个信息,现在又被拉出来见元胡的人。
他再见奇乐坊武卒,心情复杂不已,他原也想好好当个武卒,但是见识了那些人的勾心斗角后,他就把自己边缘化了,只知混吃等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