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场面一度就要控制不住,李长博就出声干涉:“此乃公堂。谁人在大声喧哗??”
众人看着李长博身上的官服,这才默默地将话又咽了回去。
只有赵铁柱的阿娘不依不饶:“你们听见她说什么了吗?有这样的吗?”
老妇人恶狠狠的说道:“要我说就应该把她直接烧死!给其他人一个警告!”
对于这种言论,李长博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人死而不能复生。而夫妻二人之间关系不睦,绝非一人责任。”
“况且,到底是你断案还是我断案?”
这一句话直接就将老妇人问的哑口无言。
她到了这个时候,也算是看出来李长博的不痛快。
被自家老头子拽了一下之后,就讪讪的闭了嘴。
李长博这才又看向月娘缓缓问她:“你为何说你丈夫该死?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除了那两句话之外,月娘似乎不打算再说任何一句话。
她只是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脸上也全是木然。
李长博微微皱起眉头。
付拾一用眼神询问:要不我来?
不过李长博却没敢让付拾一来。
只是自己徐徐开口:“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出真相吗?还是任由旁人猜测,不管将来别人会如何对你女儿说?”
“你是否希望将来你的女儿们都觉得自己阿娘是个杀人凶手,是个无缘无故要杀人的恶人?”
“甚至连累她们将来婚嫁时候都要备受指责?”
这一连串的话说出来,很显然都。戳中了月娘的心口。
月娘张了张口,好半晌没有说话。
可是明显已经出现了挣扎。
李长博也不在多说,只是静静的等着月娘自己想明白。
旁边里正的媳妇儿就忍不住劝了去:“月娘啊,到底是为什么?你跟我们说说呀?”
这一句话大概是变成了最后压垮她防线的稻草。
月娘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最后,她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就因为我生了女儿,所以从我第一次生产后,他从来不帮忙。”
“哪怕是寒冬腊月,我也得自己去洗尿布给孩子洗衣裳。”
“为了生儿子,不管我身上好没好,只要是出了月子,他就要立刻跟我办事儿。”
“女儿病了,我让他拿钱出来,他就说这种赔钱货死了也无所谓,还花钱做什么?自从我生了女儿,家里的钱从来不给我一个大子儿。”
“用他的话说,没生儿子,连个后都没有给他留,我还有什么资格管他的钱,用他的钱?”
眼泪顺着月娘过早衰老的脸庞往下流淌。
这一刻,她脸上全是深深的绝望:“如果她真的是一开始就这样,我也什么都不说了。”
“可刚刚成婚的时候他不这样——那时候他对我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