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青梅竹马悄悄拉扯衣袖,便连忙道歉:“您便是救了我家犬子的恩人吧?实在对不住您了姑娘,我妻子她脾气不太好,又对我有些误会,所以才不分场合肆意胡闹。惊扰之处,还望您多多海涵,多多见谅!”
“我脾气不好?”明媒正娶的发妻笑出眼泪,却凄凉,“安沁非,你回去问问家周人群,除了你,还有谁说我脾气不好?儿子从生下来就没了娘,我不嫌弃你比我大十岁,不嫌弃你丧偶有子,视他为己出,未免偏心,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呢?你是如何对我的?”
此话一出,听者哗然。
凤栖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结伴从四面八方赶来看厉害高人,互相不识者至少有两三波。
夫妻俩得信后匆匆赶来,随行的,就只有与丈夫年龄相仿、关系暧昧的长脸瘦腮女人。
所以对在场者来说,这其实是额外添加的一场好戏,一场热闹。
只是谁也没想到,一个比丈夫年轻十岁的俊俏少妇,竟被个守活寡的老女人撬了包。
果然女人风骚不在年龄,男人花心不计相貌。
老女人被当面揭穿当面斥骂都不跑,分明是脸皮厚如南城墙,偏还要在男人面前装纯情小姑娘,低着头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委屈模样。
那副恶心作态,让金暮黎吃下去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估计普天之下只有没娶到人、唯靠偷情弥补遗憾的奸夫安沁非瞎了眼。
不过,也难怪这女人儿子还没领,就跟丈夫吵了起来。
若是自己亲生的,哪有心思管顾这对贱人,早就冲进去抱住儿子不放了。
他俩玩爽了一刻都舍不得分开算什么,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嗯?不对,好像不对。
她方才说,自己嫁给男人的时候,少年刚出生,而他的生母,则是难产而死。
这么说,少年很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母亲其实是……
刚想到这里,连接后院的中门便冲出一个人来,正是被她一起救回的献祭少年,他泪眼婆娑地扑到继母身上,又往下一滑,双膝跪在地上,抱着她大腿仰脸道:“娘,你刚才说的……”
他哽咽着,“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你就是我的亲娘对不对?”
这下,谁再傻也能看出来,这女人对非亲生继子定是真的好。
而且连续隐瞒十四年实情,就是为了让他感受到生母般的爱。
“这男人看着憨厚,却……”有为人妻者低声唏嘘,“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她旁边的矮个子男人立即道,“外人都说我浑得没边儿,可唯独我一心一意,对媳妇最好。媳妇儿,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就你最好,”女人拖了长音斜他一眼,“你若能跟狐朋狗友少喝点酒,就更好了。”
男人居然不气,嘿嘿一乐顺着她的话道:“媳妇儿说的是,可怎么办呢媳妇儿,我就喜欢看那些狐朋狗友被我灌成狗熊爬不起来的样子。”
女人被他逗得扑哧一笑,竟不再挑剔埋怨。
这对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夫妻站在角落低语,除了金暮黎,谁都没听见。
他们也顾不上竖耳朵听那旁杂闲话,因为母子俩正在上演情感大戏。
“我今日让你知晓,便是下定决心,要与你爹和离,这个家,我……”
她心头一涩,竟也忍不住微微哽咽出声,“半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少年继子将她抱得更紧:“不要!”
安沁非也慌了:“若霞,我真的没和别人怎么样,你要相信我!”
女人却看都懒得看他。
金暮黎哼道:“我都不相信你,你妻子凭什么相信你?”
安沁非猛然抬头,却因对方是救命恩人,有怒只能忍:“姑娘,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姑娘不能这么说话。”
金暮黎冷嗬:“就是这类俗语害了不知多少女人,你怎么有脸提?”
她看向那位比人小十岁、做出巨大牺牲、依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的可怜女人:“若霞是吧?我问你,你介不介意我手中的长鞭抽在你前夫身上?”
吃瓜群众:“……”
鹅滴个乖乖,人家还没和离呢,怎么就成前夫了?
而且,那是人家的家事啊,你即便干涉,也不能出手打人吧?
何况,再怎么说,若霞也是安沁非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妻子,再恨,也宁愿自己踹两脚,不可能让外人来欺负。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若霞似因心已死,脸上竟毫无波动:“前夫的事,前妻无权过问。”
金暮黎倍感欣慰:“之所以征求你的意见,就是因为我遇到过太多不知好歹的贱女人。既然你点头……”
她手腕一抖,仍缠在安沁非掌心的长鞭便如蛇游下,“唰”地反抽在他性感翘臀及腰背上。
安沁非连反对都来不及,便“啊”的发出一声惨嚎。
那惨嚎声非常怪异,像婴儿,像鼠叫,令听者皆是一愣。
金暮黎也怔了怔。
这声音……
“姐姐,他的叫声好奇怪啊,”来到她身后的易锦低声道,“怎么有点像人皮灯笼里的鬼魂?”
同样被惊动、走出房门的夜梦天也行至她身侧,轻声低语:“莫非黑蟒鞭连生人魂魄也能抽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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