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既然召唤了剑,自然放了神识,聂音之一边欣赏美景,一边问道:“你感觉到朱厌的气息了吗?”
顾绛颔首,“在她灵台里。”
聂音之笑起来,“那好吧,便送他们两人一场梦,将朱厌的神识困在萧灵梦中,一起解决了。”
“只不要连累一下那个少年跟他们一起入梦了。”她拽拽顾绛的袖,“我的神识抗不朱厌,借用一下你的神识,你可要好好护着我和那个少年。”
顾绛嗯一声,有点不满道:“聂音之,你现在求本座办事,真是越发敷衍了。”
聂音之手指飞快结印,事先布置在剑林中心台上的阵法被她催动,她心神都在“嫁梦”咒术之上,心不在焉道:“嗯?哪有敷衍?”
顾绛抿起唇角,“你现在连哥哥都不叫了?有敷衍?”聂音之以求他做事,喊“哥哥”的声音既矫『揉』又造作,嗲得让人头皮发麻。
聂音之:“……”那不是怕你耳根软,又始发烧吗!以为你不在我眼冒烟,我不道你又始冒烟了。
她暂时无瑕搭理魔头的无理取闹,手指掐一个漂亮的法印,掌心中悬着一颗小小的金『色』铃铛。
嫁梦术需要有引神之物,聂音之手中的铃铛本身有动摇心境的作用,这是她以历练时,机缘巧合学来一个旁门左道小法术,抱着好玩的想法,自己花钱偷偷找人炼制了一个小铃铛。
现在正好可以用来施展嫁梦术。
剑林中心台上,萧灵悬着一把绯红的长剑,她正紧张和剑气接触,耳边恍惚听到一声清脆的叮铃,都来不及辨认这铃音是真是假,神识便犹如被拽入漩涡,软软倾倒在上。
安淮抱着自己的灵剑站起身,动作顿了顿,跟着一起毫无征兆倒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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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灵渐渐醒来,随着她的清醒,浑身承诺骨头缝里钻的疼痛也一起醒了,她痛苦呻丨『吟』声,便立即有人扶起她,将她揽在怀里,握住她的手腕灌入灵力,缓解她的疼痛。
耳旁有个熟悉的声音轻声道:“灵灵,很疼?”
萧灵听到这个声音,有感到任何慰藉,反而惊吓想要立即推他,但她浑身实在有力气,连动一动手指都很痛苦,有小白鸟在身边,她什么也看不见,神识也放不去。
瘴毒噬骨的疼痛轻而易举将她重拉回往的梦魇中。
为什么?她一刻明明在契合命剑,那绯红的剑气顺着她的经脉流淌,像是往她身体里注入了的血『液』。萧灵满心都是重获生的雀跃,为何一转眼她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满身瘴毒、痛不欲生的这个时段?
到底哪一边才是真实?萧灵心绪大『乱』,桑无眠在耳边了什么,她一个字都听进去,在心里祈求喊道:“朱厌……朱厌……你快来,你在哪里?”
桑无眠看到白纱上沁的泪痕,小心翼翼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纤薄的背脊,“灵灵,我们已经找到办法治疗你了,你很快能好了。”
萧灵安静下来,细若游丝问道:“办法?是什么办法?”
“这些你无需挂心,只要在坚持几日好。”桑无眠握住她的手腕,“为师会一直守着你,你再睡一会儿。”
萧灵被轻轻放回柔软的床榻上,桑无眠的灵力流淌她破碎的经脉,一点点抚平疼痛。但萧灵一点也睡不着。
这里是梦吗?是她之经历的那些才是梦,现在才是真实的?
萧灵实在分不清楚了,她之的疼痛是真实的,现在的疼痛也是这般真实。
她静默了好一会儿,眼泪浸透白纱,桑无眠叹息一声,指尖落在她眼上,想要将白纱换下,萧灵突然口道:“师尊,师叔好吗?”
桑无眠愣了下,声音清冷道:“今日我带你回宗门之时,正遇上他走火入魔,已经伏诛。”
“师尊,我事的,瘴毒的疼我已经习惯了。”萧灵用尽全力抬手握住他的指尖,“魔气侵入云笈宗,正是你这个掌门应该去仔细调查、防微杜渐的时候,你不该为了我耽误正事。”
桑无眠轻轻回握她的手,“好,听你的。”
萧灵轻声道:“聂师妹……”
桑无眠皱起眉,“灵灵,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不要在无关紧要之事上费心。”
萧灵固执摇头,“师尊,连我都能听到的流言,想必聂师妹也能听到。”她嘴角牵个虚弱的笑,“去看看她吧,叫她误会,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