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那一个傍晚惊艳的表现之后,顾易便再一次归于平静,恢复了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懵懂,只是表现的比其他的同龄人更安静和乖巧罢了。
‘木秀于林’的道理深深的刻印在顾易的心中,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顾易再没有了令人惊诧的表现。
慢慢的让人接受了,那时顾易的行为或许只是偶然间灵慧一闪的表现。
两岁的顾易开始学习素描,没有画本,就从做木匠的大伯那裁了一块三合板当做画板。没有画笔,就从爷爷顾云松的炭盆中捡一根木炭磨一磨当做画笔用。
每天清晨迎着晨光,背着画板和炭笔出门,小跑着登上老宅旁的小山。
青石板的台阶上匍匐着些许青苔,石板和石板间的缝隙里倔强的生长着几株青草,挂着晨露,晨光中显示着别样的生机。
石板路的尽头是山顶一块修整了的空地,迎首便是一株巨大的香樟,粗壮的身躯,巨大的华盖和着对面的另一株香樟古树遮挡了大半的空地。
一座小庙落座山南,三踏青石台阶连着门前的空地,也由着青石铺成,同样布着青苔长着些许的杂草,确显得格外的清幽。庙里供着十几尊佛像,庙门紧锁防止着外人的进入,也只有每年春节的那个把月,这里才会有些香火的气息,热闹个那么几天。
一座残破的小庙,透着丝丝古韵,守着一方矮山,望着山的对面唯一一条出村的马路,照拂着山湾里的小村。
在顾易的记忆中这座小庙还能清净个好几年,后世好像是零二年的时候这座小庙会有一次翻修,只不过村里人没人去守着,小庙后面就又寂静了下去。
顾易记得自己高中的暑假,尤能悠闲的躺在庙门口冰凉的青石板上吹着山风悠闲的睡上一觉。
也是要到顾易上了大学之后,村中的一些老人心思淡了,才想起自己村中还有着这么一座小庙,才会轮流着在山上住着那么几天,打扫,礼佛上香。
从那以后寺庙便慢慢的活了起来,去的人少,也挺是幽静,只是再也不是顾易一个人的领地了。
东边能望尽山谷的风景,那里面只有一户人家,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承包了整片山谷,有三片湖,养鱼养鸭,菜地果园数十亩。
顾易记得自己村几个个小孩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偷偷的从这边走,顺手摘几个青红的油桃,还没熟透,清脆甘甜。只是记忆中那两条恐怖狼犬的声音,却是童年不能忘却的恐怖之一。
西边一眼便能俯视整个村落,远处矮房、鱼塘、农田、大山,还有并不算畅通的塘渣路将小村割离得七零八落,却也是别样的风景。
南面是村子里辛勤的村中长辈开垦出来的山地,种着成片的桑树,连着村中最为高大的牛头山,绵延着通向会稽山脉。
一条蜿蜒的泥泞小径,幽幽的穿山过岭在半山腰间通向远方,那是顾易儿时的求学之路。
北面山脚下成片的稻田,分割出别样的风景,一条小路沟通着着村子和外界的联系。
如今山顶依旧幽静,而在这里顾易能专注的做自己的事情,早上登山锻炼,青石板上来回几趟蛙跳,然后拉伸一下筋骨,再打两趟拳。
在台阶上练一下瑜伽让自己身体和思维重新归于平静。然后挑一个地方坐下来,提起画板和炭笔一坐就是半天,细细的勾描。直到山下传来家人的叫声才会施施然的起身下山,在山下水塘将画板洗干净,然后回家。
锻炼、素描、看书这幽静的山顶便是顾易的清修之地,筑基培元,以期御风千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