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啊!”
“诈诈诈尸!!”
“救命!!!”
男生后退半步,差点一脚踏空,他大幅度挥舞着手臂,竭力保持身体平衡,顺便一把拉起身边略懵的友人,转身光速飞奔而下。
期间一个踉跄,脚滑好几级台阶,却也顾不上站起来,连滚带爬一溜烟消失在尽头。
颜昭昭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她无奈地揉了揉方才被对方动作打到的手臂,走向一旁的墓区,去捡被他甩开的画筒。
画筒落在一座合葬墓旁。
颜昭昭的好奇心向来不强,然而这一次,她的视线只一掠而过,却霎时顿住。
墓碑上,不是黑白相片,而是一幅油画。
嫩黄菖蒲花盛开于溪畔,少女赤脚踩着清凌凌的溪水,挑起碎钻般的水花,她侧过脸庞大笑,眉眼弯弯,纤长浓密的睫毛被镀上一层眩目的光晕,唇角一深一浅的梨涡亦盛满金灿灿的日光。
画者的技法并非炉火纯青,甚至透露出几分稚嫩,能谈得上出彩的唯有光影细节的处理。然而,整幅画在无比温柔的笔触下,却有一股令人晕眩的生命力。
这与墓园的凄寂格格不入的生命力,牢牢地牵绊住她的目光,带给她十足的冲击力,甚至……
颜昭昭不自觉抬手抚上自己的面庞。
甚至差点让她忽略了——
画中人,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季、朝、朝。”
颜昭昭在心中一字一顿默念碑上刻有的姓名。
她转移视线,望向合葬墓前那束明显新换上的浅黄小花,那么鲜嫩,仿佛还缀着露珠。
晨曦朝阳一般灿烂明媚么?
她下意识看向季朝朝的配偶,左边却既无相片,也无画,只冷冷清清的还未描白的两字——
“季暮。”
季朝朝,季暮。
朝阳已逝,落日犹在么?
手机震动,颜昭昭蓦地回过神来。
“您好,这里是省广播电视中心,请问是颜禾的妈妈颜昭昭女士吗?”
……
龄颂国际幼稚园每学期都会安排社会实践活动,这一回是走近省电视台。
今日,小朋友们参观完,乘坐校车离开,车子在电视台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抛锚。
于是,身着合体小西装的奶团子一个挨着一个,在老师们的安排下有序下车,在人行道乖乖排排队。
队伍如同直直的两条近距离平行线,却在尾部出现了不和谐因素。
末尾并排的两位小朋友,右边肉乎乎的小男孩一直扭来扭去,努力凑到左边的身旁,不停地说着什么。
耳边叽叽喳喳,颜禾嫌吵,冷着脸退后两步,并不搭理对方。
一位穿着灰色运动衣的男士从拐角处低头走来,他没走宽敞的外边界,而是走向孩子们排队的内侧。
老师们组织小朋友们往外侧让了让。
奶团子们歪歪扭扭挪步的同时,状况突发。
男人并未朝前走去,反倒是脚下一拐,大步跨向尾部肉乎乎的小男孩,手上尖锐的物体滑过一道反光的弧线。
短短几秒,明明只有几步距离,但两位老师反应过来扑过去却已明显于事无补。
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一波又一波,刺痛耳膜。
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