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一到,宋伽罗先是让时泽起身,接着再收针,然后让时泽将顾知珩抱回房间。
她为顾知珩诊脉,脉象比起刚才的缓重已经是有了明显的变化,跳得更加有力了。她满意地点点头,现在算是保住了命底,再喝一两副汤药调理调理就差不多了。
她唤时泽拿来纸和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药方,尔后让时泽对着上面的药方去抓药,回来立刻熬药,放两碗水,熬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时泽照办,离开了房间。
宋伽罗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总算是可以轻松一些了,她吐出了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可是把我累坏了,找点东西吃去。”
正要离开,她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叮咛声。
她停下了脚步,转头朝床上躺着的人望去,难不成是顾知珩醒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走近,一看,原本昏迷的人此刻已经睁开了双眼。
她惊喜道:“你醒了?可真快啊!照常人说来,这样的重伤不睡个三四天是没办法醒的。”
顾知珩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但是嘴角的笑意浅浅地,好似看到宋伽罗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声带也受损了?”说罢她就要去检查顾知珩的声带。
顾知珩也不出声打扰,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喉咙处抚摸。
“没问题啊!”
“是没问题。”顾知珩声音细弱蚊虫。
宋伽罗瞪了他一眼,“那你刚才不说话是在干嘛,害我担心!”
“我只是觉得睁眼就能看到你,心里很高兴,就想多看看你。”
宋伽罗笑道:“你要喜欢睁眼看到我,那我允许你把我化成一幅画,就贴在这床帐上面,这样你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我,你就会感到高兴,免费的!”
顾知珩被逗笑了,但是他不能大笑出声,只能是淡淡地笑着,因为每一次说话他都能感受到肺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如果再放声大笑,后果可想而知了。
“感觉怎么样了?”宋伽罗照例询问病情。
顾知珩摇摇头,“无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
“话说你到底为什么会急着赶去上溪,还被人埋伏让自己收了这么重的伤?”
顾知珩叹了一口气,“我接到暗卫的密信,发现许世安竟然在上溪出现了,而且身后还跟着一条九头蛇,我的人为了查探清楚,不少人已经殒命了,为了查清楚,我只能亲自去一趟,让时泽去菩提寺找路安,是因为路安正是许世安的接头人。”
“不对啊,许世安明明已经死了啊,难不成他像猫一样有九条命?”宋伽罗觉得十分困惑,“还是说原来是的那个人不是许世安,而是其他人?真正的许世安早已经金蝉脱壳离开了京城,跑去了上溪,正在上溪密谋什么事情?”
顾知珩摇摇头,“我也很不明白,所以才想着赶去上溪查探究竟,没想到半路上中了埋伏,暗卫们为了掩护我,全部牺牲了,而我也受了重伤,晕倒在了半路。”
“伤你的人,你可知道是谁?”
“不知道,只知道是一群黑衣人,武功极高,他们的武功路数是我从未见过的。”
宋伽罗听后,也理不出一个头绪,于是她接着问道:“时泽说找到你的时候你全身上下被割了几百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几百刀?”顾知珩回忆了一下自己昏迷前的事情,“我在昏过去之前,的确见到一个人提着刀朝我走来,会不会是他做的?”
“现在的问题是,时泽找到你时你身上全是刀伤,所以呢他把你抱成了粽子,可是我拆开纱布的时候,发现你身上没有外伤,只有内伤。”
顾知珩也迷惑了,“那我也不晓得了。”
“就是啊,太奇怪了。”宋伽罗坐到了床上,叹了一口气。
顾知珩不忍她为他的事情烦忧,于是换了一个话题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定北侯的事情你解决得如何了?”
“出奇的顺利,我以为右相会和我死磕到底,没想到仅仅说了几句就缴械投降了。”
“右相此人心思深沉,谁也猜不到他究竟下一步要做什么,也许他在运筹什么也说不定,总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宋伽罗点头,“的确不能掉以轻心,哦对了,右相好像认识我母亲,今日出了大殿的时候,他找我单独说话,提到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