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伽罗沉着道：“想要我不好过的人，太多了，一时之间我也想不起来是谁。”
牛姨娘：……
顾知珩：……
她假装没看到两个人无语的小眼神和小表情，淡淡地继续说道：“不过，猜一猜也还是可以的，除了在牢里待着的宋家。”
顾知珩道：“这事交给我，我来查。”
宋伽罗感激地瞥了他一眼，转头问牛姨娘，“装修什么的都差不多了，现在就差厨房一事了，你可订好了哪天要开业？”
牛姨娘摇头，“还未想好，只要也得等厨房一事落定，才能商定吉日。”
宋伽罗一听，扭头问顾知珩，“你大概要多久可以查到背后搞鬼的人？”
“最迟明早有消息。”
宋伽罗思忖道：“牛姨娘，这样吧，等有了消息我再派人来告诉你，事情也差不多忙完了，你先歇息几日。”
“妾谢过太子妃，谢过太子殿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牛姨娘福了福身子，“太子，太子妃慢走。”
顾知珩小心翼翼地扶着宋伽罗上了马车，坐稳后车夫才驾马离去。牛姨娘看着方才顾知珩对宋伽罗无微不至，心里不免感慨了很多。
马车刚离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牛姨娘正想着把门锁好回去，宋嘉欣兴致冲冲地跑了进来，“娘，娘，宋伽罗是不是来了？”
牛姨娘现在已经不是宋顾的姨娘了，所以宋嘉欣改口称“娘”也无可厚非。
“嘉欣，你下学了？”牛姨娘看到出现在这里的宋嘉欣也是十分的惊喜。宋嘉欣现在在女子书院里学习，这也是宋伽罗的提议，宋伽罗认为女子有学识傍身，大抵会更加冷静理性一些，也会因此独立一些，不会把男人视为自己一生的精神寄托。牛姨娘很严谨地反复思考了宋伽罗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就把宋嘉欣送去了京城有钱人家专办的女子书院。
这钱啊，也是宋伽罗资助的。
宋嘉欣东张西望，原本的欣喜瞬间就变成了失望，“娘，您不是说宋伽罗今日会来吗？”
牛姨娘莞尔一笑，“刚走不久呢！你这么希望看到她啊？”
“那是当然了。”宋嘉欣点点头，“娘，我问您，她是不是真的要和太子殿下成婚了？”
“你这孩子，这事都传遍整个北京城了，皇上亲自下旨的事情，还能作假？”
宋嘉欣一听，嘟起嘴巴不满道：“她都要成婚了，我都还没定亲呢！太不公平了！”
牛姨娘收拾桌子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嘉欣，你跟娘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要不然这么多天了，她怎么就今天过来，而且一来就问宋伽罗是不是真的要成婚了，还说什么不公平！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现在就是一介平民，什么都不是，哪敢有什么想法。”她嘟囔着。
牛姨娘是多么机敏的一个人啊，她立刻就嗅到了宋嘉欣话语里不同寻常的味道——嫉妒和不甘！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宋嘉欣面前，双手扶着宋嘉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嘉欣，娘希望你可以记住，在你爹把你推出去给林氏和宋若雪顶罪的时候，是宋伽罗救了你，在宋家要被抄家的时候，是宋伽罗保住了我们母女俩，还有你弟弟的性命，也是她给了我们生活的地方，还给了你娘一条生计，也给你安排了后路，这大恩大德，我们就算今生今世做牛做马都不能报答完。”
宋嘉欣沉重地点头，“娘，您放心，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牛姨娘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放心，只要你足够优秀，何愁没有好男儿对你倾心！”
“娘，我记住了。”她不自在地握紧手中的帕子，低着头，不让牛姨娘看到她的神情。
宋伽罗对她有恩情没错，可是她就因为这些恩情放弃了自己追求真爱的权利吗？不！绝对不可能！若不是知道宋伽罗回过来，太子殿下也一定会过来，不然，她今日才不会一下学就急匆匆地往酒楼赶呢！谁知却还是晚了一步，她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和秦锦瑟多说几句话了，兴许还能赶上呢！
这秦锦瑟是秦府的小姐，和右相沾亲带故的，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在书院里，宋嘉欣一直和她玩得很好，只因为秦锦瑟出手阔绰，谈吐不凡!宋嘉欣和她聊得非常合拍！
牛姨娘拍了拍她的头，“好了，等娘收拾一下我们就回去吧。”
“嗯！好！”宋嘉欣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收起了刚才的小心思，笑面如花。
牛姨娘转身去忙活收起菜单，背对着宋嘉欣，完全看不到宋嘉欣眼里放出的精光。
……
东宫里。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