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接触多了,发现这个人内心太是简单了点。他其实是有感情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抒发,索性就将这一切全部都藏在了自己的设计里。
梁英瑞以前也算是照顾他的,只是这样的时间往后推到一定时间,不管是多好的耐心都会有爆炸的一天吧。
万一有一天这样的情况是左潇遇到了,那又会怎么样呢?
见着左潇一脸认真的模样,梁英瑞这才觉得自己是说了一件不太靠谱的事情。他正想转移话题,却是听见左潇开口道:“之前和你们一起回家的时候,父母太把我当自己人了。也是,估计也就只有我能容忍原非白那暴脾气吧。只是我同样有顾虑,如果有一天我厌烦了他的性子,对两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虽然这句话说得十分有道理,但是梁英瑞总觉得还是可以再劝劝的。他直视前方,若有所思道:“其实他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干净的一个。不管是思考还是心灵,都是同样。我们俩早就被这市井染得黑漆漆的,美延也是同样,只有原非白。也许和他的名字一样吧,这个世界非黑即白,没有我们所存在的黑色。越是这样,他越是难得可见的。”
“是啊,也是因为这点我愿意接触他,更愿意帮助他。要说我们这群人都无比向往这一点,却是都做不到。这些年你也不容易,为了保护好这最后的一点干净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精力。”左潇半开玩笑。
梁英瑞转过头看了看左潇,只是一声笑:“有些事不需要我来提点,你自己明白得很。”
她当然明白。
越是向往的东西,越是希望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她不确定自己有保护得好这个东西的能力,更是不确定这个东西以后不会改变。
也许也就是所谓的,缺了一点勇气吧。
左潇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想要继续说这个话题的想法。车辆继续在高速公路上飞奔,就像是在和时间赛跑。
“我们都输了,只有原非白还赢着。”沉默许久,左潇只是开口说出了这句话。“越是在这个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久,越是关照原非白这样的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现在,我觉得你们也不适合继续闹矛盾。”
“你这人,我本来是在说你的情况,没想到你就这么快把锅扔回给了我。”梁英瑞叹了一口气。“事情有些时候也不能这么简单去看,说不定情况会有所不同呢?”
“看来你是有其他想法啊。”左潇笑道。“我们的习惯不能加在原非白身上。”
“有些时候你得让他成长,如果高斯想要继续往前走,原非白不能只会画图,他必须要学会管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高斯了,那他怎么办?”梁英瑞的眉头拧成疙瘩,就好像是遇到了一件无比麻烦的事情。“是,我也希望他能这么一直单纯下去,但是如果他连自己都学不会认清自己的情况,谁又能帮到他呢?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高斯,你不在高斯,他怎么办?”
“咱们俩这语气,像极了老父亲和老母亲。”左潇看了看梁英瑞,反而是从那张脸上读到了无止境的担心。
光凭这一点,左潇就知道梁英瑞是真的放心不下原非白。也是,有些时候原非白不就是像极了一个只会闹事的小孩,但是你要是说他没能力,这话也不对。
越是特殊的人才,越是要用特殊的方式,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给你说,像原非白这种帅气多金脑子还傻的狗东西你一定要抓紧。万一哪天就因为别人多给了一个鸡腿就屁颠屁颠跟着跑了呢?”
梁英瑞这话是完全发自肺腑,和左潇合作这么多年,感觉她每天日常就是将自己埋在工作里,根本就没有要透气的意思。
不过吧,如果有个原非白这样的男人,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这压力不会太大,还有人每天逗着乐着,也不挺好的吗?
“你现在像极了帮兄弟拱白菜的动物。”左潇只是笑着摇头,硬是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等今天这件事情的定论吧,如果这件事咱们过不去,以后拿可真的是一起在桥墩底下吃饭了。”
这话的确有道理。
古建筑的田威万万没想到,自己大早上端着热茶一走进办公室,梁英瑞和左潇就已经坐在他的面前了。
他愣了一下,退出办公室看了看头顶的名牌没问题,这才是走了进去。
“田总,长话短说。”左潇也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现在他们的时间无比宝贵,当然是不能随便浪费。
田威答应了一声,走进办公室刚放下茶杯,就见着左潇已经递过来一堆文件。
“这个单子我们继续跟进,不过是有点情况要和您确定一下。”左潇继续说道。“就辛苦田总配合了。”
这哪儿是来确定情况?这摆明了就是来问责啊。
田威面色不变,只是淡然地坐下,等待着梁英瑞和左潇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