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的是没有勇士来与她补完这场歌剧毕竟现实不总是那么如意的。《茶花女》的《他或许是我想要见的人》片段里也不总是有一位英俊的男士自台下接合女高音的尾声高歌而来。
金发女孩停止了哼唱自顾自地笑了笑安静了一小会儿后从坐姿站了起来迎着飘摇的风雨转身居高临下地看向了窗后房间里的苏晓樯。
她轻轻向前一垫脚足弓微绷像是羽毛一样没有重量随着风从窗口跃进。
但在她准备起跳的时候苏晓樯就很不给面子地几步走到窗前拉住玻璃窗就给重重摔上关拢了看也不看大概率会脸撞在隔音的夹层玻璃上的金色女孩转身就走向房间里面。
可下一刻就算她关上了窗户那金色的人影依旧在她身侧晃悠悠地擦身而过双脚柔弱无骨般踩入了她面前的床榻上。
她当真就像是梦里的一个影子窗户关上了也能穿透现实的重力在她身上也得打一个盹儿。
金发女孩稳稳落床双手微微张开保持平衡然后站直了转身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下的苏晓樯。
片刻后她耐人寻味地说“现在可不比从前啊冷场了都没有热心的观众帮忙救一下记得70年还80年国内的样板戏进剧院台上唱一句台下能齐刷刷接下一句那气势和热情能把演员都看傻。”
苏晓樯仰头盯着这个明明矮自己一头但无论如何都要踩高处看低自己一眼的金发女孩表情有些冷澹却绝不陌生或者意外。
苏晓樯是知道她的存在的。她就像一个影子无处不在但当你要去细细寻找她时她又融入黑暗化作砚台中的墨汁。
可苏晓樯就是知道的她的存在。她如附骨之疽一样的存在。比自己还要贴近比自己还要依赖地拥在他的身边那么的无耻又洋洋自得。可她也是知道的或许真的要去大肆地争吵、吼叫到最后她可能才是这段故事里那一个无耻的后来者。
“这么不给面子吗?看起来好像不欢迎我的样子呢。”金发女孩偏头看着一言不发的苏晓樯表情有些沮丧。
“这里的确不欢迎你。”苏晓樯说“所以你能哪里来回哪里去吗?”
“这么礼貌说话都没带脏没带滚字看来你对我的容忍度很高嘛。我还以为你会对我产生什么固有成见一见面就撒泼似地骂我不要脸啊臭女人啊什么的”金发女孩面带微笑地撇着苏晓樯的神色似乎很期待着那聒噪又难看的一幕发生。
“如果我要骂一个人一定会用更脏的字眼。但我没有理由骂你。”苏晓樯缓声说“但这不代表我一定得喜欢你所以请你出去再不出去我喊人了。”
“喊人喊谁啊。”金发女孩乐了不知道是被苏晓樯独特的爱憎分明的三观给逗乐了还是苏晓樯威胁要喊人戳到她的笑点了“我觉得我不说那一句经典台词好像就有些不解风情了。”
苏晓樯微微垂下头她想叹气又没力气她没法阻止这个神经病似的女孩做想要做的事情所以耳边自然而然地响起了那句经久不衰的台本“你叫呀小美人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苏晓樯觉得有些烦躁她想象过正式和这个金发的女孩见面的场景或许是在宏大的战场上又一个血与肉砌起的祭坛。也或许是在绝望中深陷泥潭时岸边投来的那一个轻蔑和嘲笑的眼神。但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现在这样有些玩笑也有些轻佻。
“但无论如何我都在这里了啊。”金发女孩伸手向她的额发手指轻轻地撩拨那刘海的发丝露出下面那双褐色清澈的眼眸。
苏晓樯明明子弹都躲得开但却躲不开金发女孩的撩拨自己的手指她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躲不开的。
“只有对你携带明确的威胁的注视才会被你察觉那些不怀好意的杀机会主动地避开你的肌肤这是她给予你的一项赐福也是一项诅咒啊小天女。”金发女孩撩开她的额发澹金色的眼眸与她对视说出了她最大的秘密“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和魔鬼交易所得到的愿望总会以你最不愿意见到的方式实现。毕竟魔鬼没有人伦的观念他们的赐福总是那么暴力又直接就像是钢钉划过小女孩手中的画纸留下的不会是一线彩虹有的只是疮痍和撕裂的痛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