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加热c旋转c气流与噪音升起,波音客机在跑道上加速,抬起机头缓缓收起起落架飞向碧蓝的天空。
机舱内一阵抖动,林年伸手按住了杯托上的笔记本旁的果汁,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弦。
没什么意外,姐姐已经睡着了,告别了阿富汗的炎热机舱内的空调和空餐让她在这个是非之地的疲倦尽数释放了出来,毕竟比起日本的迪士尼乐园和樱花大道,阿富汗委实没有太多值得称道的景点可以令人流连。
他们大概是四月的月底从日本离开,在告别了蛇岐八家的“盛情款待”后一路到了古巴,试了试当地的雪茄和朗姆酒,古巴分部比起日本分部来就显得正常得多了,他们以雪茄制造厂来伪装自己。
古巴分部基地藏在烟草地里的一处巨型加工厂,分部部长十分热情地用一j一和正宗的阿加克高汤招待了林年和林弦,又有美丽的古巴女孩作为导游带他们两个游览了拿破仑博物馆和东方海滩比起日本和纽约,这才能算得上度假,阳光c沙滩和随风飘扬的椰子树,也难怪芬格尔一直念叨着毕业后进执行部赖死赖活也得进古巴分部。
古巴的逃犯追捕并没有太多新意,被抓之前是当地的毒枭,将货物藏在雪茄里进行新式产品售卖,在逃回来后又操起了老本行,花大价钱拉拢了当地的黑势力组成了一个黑手党式的家族企业,认为这样就能抵抗背后的追兵了,但很显然地头蛇虽然令人敬畏,但在过江强龙前还是显得孱弱了许多。
处理完古巴的时间后避无可避的就是最后一站阿富汗了,这被放在旅途最后一趟的阿富汗之旅果然还是有些为难这个女孩了,无论是城市外还是里到处都是灰尘,充满了战乱特有的压抑,就算是度假这里也不可能成为首选之地,但为了最后的任务他们才必须在行程的最后来这里一趟。
不过现在好了,在恐怖组织“塔班”的首领以及首领弟弟被林年吊死和砍头之后,他们为期半年但却提前完成的任务终于宣告结束了,按照常理说现在姐弟两人应该打道回府,重返夏季蔷薇和球兰包裹的卡塞尔学院,但很可惜的是来自执行部部长的一通电话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行程或者说打乱了林年本身自己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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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遍。”
“你的听力测试的标准线在0分贝,能听见十米外蚊子振翅的声响,没理由会漏听我刚才任何一个字。”
“我知道,我只是想确定部长你有没有在开玩笑。”林年看着笔记本屏幕上视频通话里那张严冷的铁面忍不住轻轻捏了捏鼻梁。
“我从不开玩笑。”施耐德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具体时间?”
视频那头传来了翻纸质文件的沙沙声,过了一会儿后说,“四月初。”
“四月初?”
“我不会重复我说过的话。”
“部长,现在快要五月中旬了。”林年又忍不住摁太阳穴了,似乎在试图把突出的青筋摁回去,“现在告诉我这些事情是不是晚了一些?”
“不晚。”
林年抬起手,他是下意识想猛敲托盘桌面的,但想起身旁还睡着一个女孩,硬生生收住了手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他们遭受袭击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
“你很在意他们,或者说里面其中一个人。”施耐德说。
“这不关执行部的事情。”
“这的确不关执行部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三人除了被绑架失踪的那个女孩,其他人都没有生命威胁。”
“出了这种事情为什么我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就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
“执行部的意思?”林年冷冷地看着笔记本屏幕里的施耐德。
“校董会的意思,他们并不想你在为他们工作的时候分心。”施耐德没有避开林年的视线轻声说道。
追缉逃犯是校董会的直派任务,林年当然没有忘记这件事,而在一群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时,自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包括强行掩盖了滨海城市发生的各种离奇的事件,拖延了整整一个月才让林年知晓这件事的发生。
“后果就是一个女孩失踪了一个月生死不知?”林年呼了口气错开了视线。
“失踪的并不止是她,根据情报部调查,那座城市从两个月前开始就发生了大量的人口失踪事件,大部分为年轻男女,你的同学只是其中的一例,并且事件中执行部报告还损失了一名额外编外小组的成员,我们在现场只发现了他的一只手臂。”施耐德说。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们都在现场吗?”
林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
“是的。”
“告诉我他们现在的情况。”
“他们很安全,无论是那个叫苏晓樯还是叫路明非的你的同学。”
“什么叫很安全?”
“字面意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已经完全脱离出这次的事件了。”
“什么叫‘完全脱离’?”林年面无表情地说。
“你是知道的。”施耐德说,“为了保证效果富山雅史教员亲自去了那座城市一趟,为两人做了一次心理辅导。”
“真是够了。”林年说。
“我们在第二现场发现了尸体和疑似有言灵战斗过的痕迹,很显然你的那两位同学在逃亡时受到了不明身份的混血种的庇护,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目睹了言灵的释放已经混血种之间的战斗,你是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执行部的处理方式。”
“我知道,但并不代表我能接受。”林年说,“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正常生活,在忘记不该记得的东西后,他们只会有印象他们之间有一位同学在那一场大雨中失踪了,其他之外都是日常生活的琐屑事情富山雅史教员的言灵在心理部中是最为稳定的,你是知道这一点的,由他来做不会落下任何的后遗症,顶多只会有些时候做一两次噩梦。”施耐德说。
“所以这一个月我一通求援的电话都没有收到,不是他们忘记了我,而是他们根本忘记了整件事情。”林年轻声叹息。
“这是一件好事。”施耐德平静地说,“如果置身事内只会发生更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你是明白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