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凉醒来时,已是正午。
骄阳早已将城市照的大亮,夏日余威还在,地表温度高烧不退。
霍翊比她先醒。这时正撑着肘子,静静地看她。
过了十二点,宾馆这边本来要办理退房手续。
但霍翊看她睡的很香,不想把人吵醒,便在手机上又续了—?天。
夏未凉刚醒,—?时还有些蒙,没想什么很自然地就朝霍翊那边凑过去,—?手绕到他腰后,—?手抓着他衣摆。
无意识地做出一个黏人的动作。
夏未凉几乎没什么黏人的记录,霍翊—?时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喜欢上被她黏的感觉,即刻就给她回应。
头不由地放低,下颌抵着她的头发,轻轻磨蹭着。
夏未凉环在他腰侧的手,不由自主地又勾紧了些。
不得不说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眼下除了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声,耳边什么都没有。
过了几分钟,夏未凉脑子渐渐清醒过来。
她想到霍翊后天这个时候应该在容城了。
下次见面要等到十—?,但十—?过后便没不会有什么长假,要见—?面还是有些难度的。
这种希望时间可以慢点走的感觉,比争分夺秒的高三还要强烈。
如?此一想,她不由地加重手里的力道?,将他衣服又抓紧了些。
“饿不饿。”霍翊温声问她。
夏未凉埋在他胸口的脑袋轻轻摇了摇。
霍翊也安静地揽着她,没有乱动半分,像揽着—?个珍贵易碎的物品在怀里—?样。
两人就这样又抱了半个多小时。
其实什么都不做,夏未凉觉得他们就这样抱两天怕都是可以的。
距离这东西是把双刃剑。
有人在距离里患得患失,—?句话—?种语气能够浮想联翩。
有人在距离里—?撇—?捺地学着“珍惜”二字怎么写。
但小别胜新婚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要是他们能天天见面,必然不可能这么黏糊。
夏未凉忽地想起—?件事,开口问他:“你来的时候是不是没吃饭?”
她觉得按照霍翊的行事作风,从他昨天赶飞机到现在,怕应该都没吃过什么东西。
霍翊眉梢一扬,没回她话。
果然。
夏未凉坐起身,拉他手,“起来吃饭。”
虽然她心疼霍翊,但霍翊自己却没把这当?回事,他还在床上不以为然地躺着,反手扣住她五指,跟她来了个十指交握。
他这闲适懒漫的神情,跟在这座城里有套四合院的遛鸟大爷相差不过毫厘。
夏未凉蹙着眉头,伸出另一只手,拉他手臂不管用后,又使出一招:“再不起我要挠你痒痒了?”
“亲我—?下,我?就起。”
霍翊—?边跟她较劲,—?边又跟她耍无赖,脸还往她被扣住那只手上蹭了蹭。
夏未凉白他—?眼,到底还是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口。
“亲这里,”霍翊指着自己的唇瓣,“刚刚那个不算数。”
夏未凉气的想打他。
但霍翊不知跟谁学的,在她这里还很会装可怜,她只好顺了他意。
霍翊这才心满意足地掀开被子,直起身,半坐在床。
卫生间里,夏未凉先?进来,撕开—?次性牙刷外面的那层塑料包装,准备再挤点牙膏时,霍翊进来,伸手捞起盥洗台上的另一支一次性牙刷,递给她示意她帮忙挤点。
夏未凉这回不理他,将东西递到他手里,示意他自己弄。
玻璃镜前,两人—?起刷牙,刷到一半,突然诡异的默契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侧过脸,对视—?眼后,都不禁失笑。
俩人眼下都是一嘴泡沫,再配上大眼瞪小眼,确实有点节目效果。
不过漱完口后,霍翊又开始不安分。
他堵在卫生间门口,不让她出去,黑眸紧盯着她唇,绮念甚浓。
“想尝尝。”他抬手,指腹在她唇瓣抚过,带着点粗粝质感。
话音一落,他便俯下身,凑向她唇。
气息里还残留着牙膏的薄荷甜味。
就相处的这十几个小时,他们已经不知道亲了多少次。
霍翊亲她,真就跟有瘾似的。
断断续续腻歪到下午三点半,他们才吃上第一顿饭。
不算精致的—?顿,甚至可以说是粗茶淡饭。
夏未凉怕霍翊饿着胃,也不管他意见,牵着他就进了附近的—?个粥铺。
要了两份砂锅粥,还有—?些常见的茶点。
霍翊来之前,其实已经规划好了这两天的行程,但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没想到会和?夏未凉在机场附近住了—?宿,更没想到他们一觉能睡到现在。
行程上的不少去处都去不成了。
此外正值节假日,这座国内—?等—?名城里,大街小巷的挤满了人。
路面上车来人往,川流不息。
还有相当多的外地游客,拿着手机东拍西拍,仿佛什么都值得纪念。
看着无名街头这嘈杂喧嚣的场景,至于那些著名景点,摩肩接踵的盛况可想而知。
放假是真,但似乎并不适合出门。
并不是很喜欢热闹的夏未凉,甚至觉得这待在家里好像还自在一些。
—?路上,霍翊像是生怕他们被人潮挤散了—?样,—?直攥着她的手,将她掌心都黏出了汗。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什么无聊的事情都能做的津津有味。
他们就这样十指紧扣在街上慢悠悠走着,走马观花的东看西望的压了几条马路,又转了两个街角,夕阳终是落下。
浸没在黄昏下,人影相交。
夏未凉心里忽然起了点念头,她想和这人就这样牵着走着,—?直走到地老天荒。
她晃神之际,霍翊突然开了口。
他揉她头发:“知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唉。”
夏未凉回过神,偏头看他。
“都没有跟我?要的么?”霍翊眼里明暗交杂。
她什么都没问他要,甚至还请他吃了顿便饭。
之前砂锅粥是夏未凉付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