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容貌很平凡,只有一双眼格外灵动,她很快就从岱鸢的身上搜出一本册子,墨是新墨,有着淡淡的香气,而且笔迹则属于楚寒烟,铁画银钩,洒脱俊逸。
男子也发现了这本册子,问:“《天罡洛书》?姑娘,这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什么《天罡洛书》?”
“不知道,但这册子是楚小姐亲手撰写的,想必不是凡物。”
男子狐疑地看了女子一眼,他早就发现了,虽然女子为皇上出生入死,可她对楚寒烟十分尊敬,他谨慎提问:“属下听闻此次楚寒烟被关在皇宫就是为了破译定山将军的传承,此物是否就是她所破译的秘册?”
“极有可能。”
男子心道,什么极有可能,这一定就是秘册!否则岱鸢怎会丢下楚寒烟提前返回云阳城?
这女人也不知道对皇上是否全然衷心,不行,他一定要盯紧这个女人。
男子眼珠一转,道:“姑娘,既然秘册已经到手,我们杀了他们灭口吧?”
女子眼也没抬,淡淡道:“不用。”
男子又道:“他们可都是楚寒烟的左臂右膀,那女人害得皇上而今还卧病在床,不杀他们如何能泄我们心头之恨。”
“我说了不用,听不懂吗?”女子风帽之下的眼神极冷,“你以为我们现在承担得起楚小姐和凤无眠的怒火?”
“为什么承担不起?楚寒烟和凤无眠不是闹掰了吗?楚寒烟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再老死不相往来,楚小姐也是凤无眠两个孩子的娘亲。还有,你以为你们皇上是如何落得如此下场的?你对楚小姐的强大和力量一无所知,你若杀了她的人,以她睚眦必报、不死不休的性格,春天大齐的铁骑便会再次踏上晋土,杀成百上千的人报仇。”
男子嗓音微微颤抖:“有……有这么可怕吗?”
女子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身前退后一步:“你若不信可以试试,但你莫要忘了你们皇上说过的话。”
晋帝的确说过,让他们此次行动以女子的命令为准,任何人不得违背。
男子心中不忿,却还是低头道:“是属下莽撞了,请姑娘恕罪。”
“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是。”
迷药对岱鸢的作用并不持久,很快她就从昏迷中醒来,第一时间寻找身上的《天罡洛书》,但它已不翼而飞。
岱鸢脸色阴郁,当场就要去追,但踏出房间的一瞬间,白澈的话忽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无需惊慌、顺其自然”。
无需惊慌、顺其自然。
难道主子知道会有人来突袭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岱鸢的心就忍不住狠狠跳动,她立即给护卫们解毒,又率领众人连夜冒着风雪赶回了恒山国都。
……
恒山国都,皇城。
楚寒烟笑意盈盈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身着恒山国最高贵的华服,头戴凤冠,下颔竭力轻抬,目光则死死锁定楚寒烟,无声的对峙在两人之间扩散。
楚寒烟时不时往碳盆中添些柴火,优雅从容的动作,惬意自若的神情,就仿佛一只正在小憩的凶兽,随时都能暴起碾碎他人的喉咙。
比起她女子则狼狈多了,那是华服凤冠,是高居山巅也遮挡不住的疲倦和颓败,有谁能相信眼前的女子竟是国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