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溶也示意自己身边的嬷嬷带走孙嫣和孙婉,她自己则留下来亲热的挽着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推开她,“今日这脸都被你们一个个的丢尽了,你还好意思待在我面前?溶姐儿,我知你是个心气儿高的,但也不必这样舔着脸上赶着丢人现眼吧。”
面对周老太太的责骂,孙玉溶满肚皮的不欢喜,但她耐着好性子又搀上周老太太的手,“阿娘,女儿有事儿求您呢。”
周老太太警惕的看着孙玉溶,知道她肚子里的坏水肯定要开始外涌,“你别说,我不想听,你也别求着我,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太婆,还有什么用处?”
章嬷嬷扶着周老太太外去准备回瞳晖院,孙玉溶好不容易逮到的出头机会岂会让它轻易流逝,在她的盘算里,只要周老太太开口,此事多半能成。她旋步拦住周老太太并跪在她面前,“阿娘,女儿也是为了嫣姐儿婉姐儿的前程着想,求您看在那两个孩子的面上,就帮女儿这一回吧。”
这话周老太太愣是没立即想明白,料想是不是先前决定让老二媳妇主管她两个姑娘的婚事这事,溶姐儿觉得日子久了,自己会心软,然后让余氏把这两个姑娘的前程重新归还到她手里?“你不必再在嫣姐儿和婉姐儿婚事上操心了,余氏是个心思清明的,断不会亏待嫣姐儿和婉姐儿。”
“二嫂嫂是心思清明,可她毕竟不是嫣姐儿婉姐儿的亲阿娘,哪里会真比我这亲阿娘想得周全?无非是在什么席面上看上哪个顺眼的郎君,胡乱就把我的两个姑娘给配了,家世人品,才貌如何,二嫂嫂哪里会真的上心?”
“那你到底想怎样?”周老太太手里的拐杖用力的戳在青色地砖上,连着发出好几次闷响。
孙玉溶深吸口气,顶着周老太太的威怒,厚颜无耻的开口,“女儿觉得……女儿觉得……女儿觉得王爷就很好,若是嫣姐儿和婉姐儿,哪怕是她们姐妹俩其中一个能嫁进王爷去,那么女儿这辈子就再也不必担心什么了。”
章嬷嬷听了这话,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个溶姑娘,可真是胆大包天,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周老太太被孙玉溶这话吓得呆愣片刻,回过神来一拐杖打在孙玉溶身上,“你个混账东西,你居然敢打这种主意,哪王府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个人都能进吗?”
“为什么不能?瑜姐儿还是个下堂妇都能进,我婉姐儿和嫣姐儿清清白白的名声,难道还比不上瑜姐儿那个二嫁女么?”孙玉溶肩背吃痛,仍梗着脖子顶嘴。
周老太太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拿起拐杖继续往孙玉溶身上招呼去。
章嬷嬷怕孙玉溶被打伤,又更担心周老太太被气出个好歹,连忙将老主子往后头拉拉,“老太太息怒,当心身子,溶姐儿说笑呢,老祖宗您就别气了。”
“我可没说笑。”孙玉溶不领章嬷嬷这迂回的求情,继续梗着脖子道:“王爷说娶瑜姐儿做正妃,那正妃我们也肖想不上,可是还有侧妃,还有贵妾。阿娘你最疼爱偏心瑜姐儿,瑜姐儿也是最孝顺你,只要你开口,瑜姐儿定是无不答应。阿娘,嫣姐儿和婉姐儿还是你的亲孙女呢,女儿求你也疼疼她们,给她们一个好前程可好?”
“这些话真亏得你能说出口,你不觉得害臊,我都替你觉得丢人。”周老太太怒吼,“但凡有好事你惦记过瑜姐儿吗?每每出了乱子祸事,哪次不是瑜姐儿出面替你姑娘摆平?你不思感激也就罢了,还让自己的姑娘去肖想她的男人,看着瑜姐儿,你这做姨母的好意思吗?我就问你,你好意思吗?”
不好意思又如何,脸面这些哪儿有嫣姐儿和婉姐儿的前程重要?孙玉溶自觉如今没有比王府更好的去路,她必须将这个机会抓住,就算阿娘嫌弃瞧不上她,她也要为自己的两个姑娘谋个好出路,“阿娘,你要是觉得我贪心,那嫣姐儿脸上受了伤,这辈子痊愈机会不大,但婉姐儿还是个好的,只要婉姐儿能嫁进王府去,女儿这辈子定要好好孝尽阿娘,求阿娘成全。”
“你……”周老太太指着她,气得泪水流落不停,“你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是你贪不贪心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