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红安静了会儿,然后端起自己的白瓷碗,“我也要喝鱼汤呀傅总。”
傅厉抬了抬眼,却是看向宝红身后的侍应生。
“宝小姐,我来吧!”
宝红看傅厉有些严肃的脸,没拒绝,只是忍不住叹了声,“我真是要酸死了,算认识的时间呢,我们都三十年的老朋友了,却抵不过跟你认识没几年的女人,难道这就是别人说的喜新厌旧吗?”
喜新厌旧?
这词用的。
就好像在说,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旧的。
戚闫却心想,我早就是旧的了。
男人嘛!只有得不到的才新鲜,得到的,迟早都得旧。
“这话还是少说,有人可能不喜欢听。”
傅厉看了宝红一眼,真的是那种很谨慎的眼神。
宝红下意识的看向戚闫,正在喝汤的人无辜的抬了抬眼,说道:“他说的不是我。”
这饭桌上就三个人,不是你是谁?
傅厉侧身看着她,一只手搭在她的椅子后面,看她那么心平气和的喝汤,总想惹她,又怕惹的她吃不好这顿饭。
“我也得赶紧找个男人了,不然以后再跟你们俩吃饭,我肯定会被酸死。”
宝红叹了声,本来想喝汤的,但是却突然执拗的拿起筷子先吃菜,还一边夹菜一边说:“其实我也很喜欢吃青笋,这个时候这么新鲜的青笋,真的是不多见呢。”
“那就多吃点。”
傅厉说道。
宝红条件反射的又去看他。
戚闫就要先喝汤,她就可以不喝汤,多吃点?
“傅厉,你这样真的很差别对待好吧?忘了自己当年跟在我身后鞍前马后的时候了?现在有了戚小姐就忘了我这位青梅了?怎么她就得先喝汤,我就可以先吃菜呢?”
宝红还是放下了筷子,忍不住去理论。
“她胃不好!”
傅厉只当她是搞气氛开玩笑,这话却是说出来有点伤人,比如同有胃病的宝红,就内心真的委屈了,眼眶里都一阵热。
戚闫不动声色的看了傅厉一眼,心想你就少说两句吧,人家都要哭了。
可傅厉偏偏很天真的眼神看她,一副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的模样。
戚闫没办法,便又低头吃饭。
“我也有胃病,我前不久还胃痉挛进了医院。你关心关心我呗!别只给我砸钱,搞的我好像很缺钱一样。”
宝红想了想不死心的又说道,自然,也是留了后路的,毕竟他最起码还砸过钱给她。
“想要人关心,就赶紧谈个男朋友,或者把你助理找来,他不是专负责你饮食的吗?”
傅厉听后只觉得这差事跟自己没关系。
宝红这次不说话了,虽然食之无味,还是拿起了快递。
“他是挺喜欢拿钱砸人的,这点我深有同感。”
没料到的是戚闫突然很有同感的插了句话。
宝红……
傅厉忍不住盯着她笑了声,“我砸的动你吗?如果可以,把所有钱都砸你身上。”
“那我大概会被砸死,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给儿子找小妈了!”
“找什么小妈,就要你一个!”
其实戚闫只是随便聊聊,没想到把话聊死了。
宝红直接一杯酒灌进肚子里,然后抱着胸笑了。
“戚小姐不喝酒吗?”
宝红看着戚闫一会儿,挑衅似地问。
戚闫看了眼那个大酒杯里的红酒,刚要说话又被人截胡。
“她不喝,你喝吧!”
傅厉倾身去把戚闫的酒端到宝红面前,戚闫没碰过,他也没碰过,所以谁喝都无所谓。
“我去下洗手间!”
宝红待不下去,起身就往外走。
戚闫觉得宝红大概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而今天,傅总真的有点不给人留面子。
在宝红走后侍应生便也出去了,包间里一下子就剩下他们俩,有点过分的安静。
戚闫转眼看着她,“你干嘛跟她那么说话?”
“那我该怎么说?”
傅厉睨着她问道,大有要跟她抬杠的架势。
戚闫无话可说,然后低头吃自己的菜。
傅厉举着酒杯晃了晃,却没有喝,只是敏捷的眸子又向着她扑了过去。
“我想吃饭了!”
戚闫看了看桌上的菜,突然觉得自己又不能喝酒,干嘛不吃饭?
“想吃什么?”
“水饺行么?酸菜肉!”
傅厉对她这一爱好有点不能理解,不过还是帮她点了一份。
“关钰的订婚宴为什么没去?”
他突然问她,声音不高,但是口吻,真像是质问。
“我跟胡佳关系比较好。”
“可是前不久关钰不是还陪你去妇产科?”
他真的在抬杠,故意找茬。
戚闫气的提着一口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想吵架,反正她是不打算跟他吵,只望着自己空荡荡的盘子里,“那我也是站胡佳这边。”
胡佳在关钰订婚那天没选择让她们陪着,而是按时上下班,吃饭,睡觉,让自己尽量平静的结束那段不该有的感情。
胡佳好像觉得,关钰一订婚,他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所以做足了准备。
可是戚闫跟关楠却不这么觉得,尤其是关楠,关楠觉得她那个双胞胎哥哥根本就是无情又滥情,不然也不会当天晚上就去胡佳住的地方质问胡佳为什么没去参加他的订婚宴,他可是发了请帖的。
头发突然被人扯住的感觉让她回过神,可是扯着她头发的人却没打算放开,在她背后继续用手指缠着她的头发玩着。
“别扯了!”
戚闫小声提醒他。
傅厉没听到似地,只是继续松开又缠住,不知道是跟自己的手指过不去,还是跟她的头发过不去。
“不如我去把头发剪掉?”
免得整天被你扯来扯去的。
她的头发在她这句话之后得救。
戚闫觉得他一直在看她,却不知道他眼神里有多少埋怨。
宝红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傅厉的手指又缠着戚闫的头发上,那样的小动作,在她看来却格外的刺眼。
都说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先扯她的头发,因为那可以是接近的第一步,那仿佛是对女人的某种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