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听了,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一场雪,对丕弗城影响恐怕不小。我一直被困,也不知道这场雪,倒底下了几天。”
程墨山道:“四天吧,今儿早上才停,您刚在外面,也该看到了,地上还积着雪呢。”
玉杉道:“连下四天的雪,那真是不小了。不过,昭阳城与丕弗城不过隔了一座山,他们往年也不一定经过这么大的雪,不知道汪帅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程墨山道:“我来之前,璟王往山阴、汇阳、通阜等地送了信,往昭阳送粮送炭,以资军用。”
玉杉道:“咱们来时,向山阴借了回粮,这又去了趟,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程墨山道:“怎么也要再等个五六日,才能知道结果。”
玉杉道:“成或不成的,只要百姓们别受了损伤就好。”
程墨山道:“这雪也是天灾。谁也没有料到。”
玉杉道:“要说这样的雪,搁北方也不算什么,哪年不得有这么两场,比这再大的也不是没有。所差不过这里地处南疆,天气温暖,人没见过这样的雪,牲畜蛇虫也没见过这样的雪,你知道么,前几日,这屋里聚集了无数的花蛇,将半间屋子占得满满的,交叠在一起就像一幅毯子似的。一下雪,全都冻成冰凌子了。”
程墨山听了玉杉的描述,心里有些恶心,道:“您这几天怎么过来的?”
玉杉道:“好在,艾丽芬兹无意拿那些蛇要我的命,只是打算拿它们来吓我,那些蛇,只在半间屋子,我待的这半间,有镇物,它们不敢过来的。”
程墨山道:“有镇物?那是什么?”
玉杉道:“这半间屋子里铺陈的石子,就是。我趁他们不察,拿了两块,替下了琴穗穗头里的小竹管。送了回去。您一会儿要是去见侯爷,还望您能将此事禀报。”
程墨山道:“这个您放心。”
玉杉道:“还有一件事,艾丽芬兹身边有一个侍女,名唤阿渊,她是一个很爱自言自语的人,那一日,她替我上伤药,当时,我在半睡半醒间,听她说到,她们这里还有一个恍惚名字叫什么阿夏的,那是个心狠手毒的人物,听说,他还会吃人。”
程墨山道:“我知道了,您还有什么事要我传过去?”
玉杉道:“嗯,如果可以,放我出去吧,我实在不想再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是什么,是囚禁还是什么?如果是囚禁,也该给我个罪名。如果只是想叫我养伤,能不能给我换个地方,这里实在太阴了。”
程墨山道:“我去替您问问去。”
玉杉道:“如果可以,凤嗉琴,能给我送来么?”
程墨山道:“这个,我不敢说。他们送回您的东西,都是有所损坏的。现在,琴头是开裂的。”
玉杉听了,心里着实有些难过,道:“这群蛮夷,真是暴殄天物。”
程墨山道:“不过是张琴,您能没事就好了。”
玉杉冷冷地道:“我的内力,已经没了。还说什么人没事就好?况且,你可知凤嗉琴的来历?”
程墨山看着神情冷淡却悲苦的玉杉,劝慰道:“您别太难过,凤嗉琴再好,也只是一张琴,璟王那里,断不会为了一张琴为难您的。”
玉杉道:“我着急又哪是为了这个,算了,我也没别的话说了,您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了,叫银坠儿留下就是了。”
程墨山道:“那您好生养着,别人有空,我熬好了药,再送来。”
程墨山走后,玉杉还是一幅气鼓鼓的模样。银坠儿奉着银耳上前,对玉杉道:“姑娘,好歹用些银耳,再说吧。”
玉杉看了一眼银耳道:“这个是算药还是算什么?”
银坠儿听了玉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心里奇怪,却只得陪笑道:“银耳就是银耳,算药还是算什么又有什么区别?”
玉杉道:“算药的话,我就勉强喝了,算别的,那就算了。”
银坠儿道:“那应该算是药吧,程太医说您一直昏睡着,身子虚,怕醒来后,身子禁不住,所以,叫奴婢一直炖着银耳,等您醒了好喝。”
玉杉接过银耳,道:“罢了,依你们的。”
银耳炖煮得很透,是拿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肉汤煮的,上面还撒了些花椒粉,滋味爽滑。
玉杉道:“这是你炖的?”
银坠儿见玉杉面上微微和缓了些,连笑应道:“是。”
玉杉道:“你倒是知道我的口味。”
银坠儿道:“我们这做丫鬟的,主人家的口味总是知道的。”
玉杉道:“可你之前并不伺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