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道:“免礼吧。我还有事,咱们就此别过。”说罢,转身便走。
妙清是有功夫的人,她放开了步子走起来,玉杉是万万跟不上的。不过,玉杉也没有跟上的打算。
玉杉每日出府,只为找到法子,能将那《百毒通志?春卷》在自己手里的消息传到云赤霞耳中,能见到妙清,实是意料不到的万千之喜。
却说玉杉从旁门回到梦兰堂,只见曾淑慎一脸肃穆地坐在正座上。玉杉心头一凛,道:“大伯母,可是有什么事了?”
曾淑慎也不及说话,连从坐位上起来,一边拉着玉杉,一边指挥着丫头道:“快,替你们郡主换妆。”
玉杉一脸的茫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曾淑慎道:“罢了,我也不问你这两天都去哪里了?现在宫里来人,宣你进宫。一切都等你回来再说。”
玉杉听了,心里也是一惊,口中却还淡定地道:“大伯母莫急,杉儿不过是街市上随意看看。”
曾淑慎不无焦急地道:“你倒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你爹放心将你两个兄弟交到你手里,谁承想,他们还都老老实实地,倒是你?比谁都胆大。我是只同宫里人说你去你舅舅家去了,你记住,可别说差了。”
玉杉赔笑道:“杉儿知道了。大伯母别恼杉儿。”
曾淑慎道:“我恼不恼的,有什么用?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叫人放心的孩子,一直就也没管你,也怪我,连扮男装进军营的事都干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我早该想到了。罢了,我也不同你说这些了,黄莺,还不快着点,簪子呢?”
玉杉笑道:“您别着急,既然和他们说我在舅舅家,也就不怕了。再说了,黄家表姐一向不是以规矩压人的。”
曾淑慎道:“来接你的不是贵妃,是皇后娘娘。”
玉杉未曾想到会是皇后宣自己进宫,也有些茫然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皇后娘娘会宣我进宫?”
曾淑慎道:“这些日子,我多少也听说些你那两回入宫时的场景,如今,你娘的封诰也有了,坟茔也修了,娘娘那里说不准是想给你个机会,叫你去给南氏请封。按理说,南氏的封号,应该你父亲或你上书请封。你们不提,宫里也不好直接提。”
玉杉听到此处,登时立起两道眉毛,道:“叫我给她请封?那不可能。”
曾淑慎劝道:“你这孩子,我也不知道你同惠贤怎么就这么大的嫌隙,怎么就闹到今天这个样子。可是有一节,她毕竟是你父亲的妻子,咱们这样的人家,内里再怎么着,外面得像个样子。你不能太过任性。”
玉杉道:“您放心,不管谁问起了,我横竖有话说。我再怎么着也是个女孩儿,上战场这回,已经有些太过张扬了。给‘嫡母’请封这等孝行,留给咱家男孩儿去做吧。左右,玉德、玉祥今年秋天也要入闱。倘他们能中个举,他们愿意请封,我也就管不着了。”
曾淑慎道:“你心里有算计就好,我也不多劝你了。你到了宫里,千万记住,说话小心些,千万别像在家里一样。”
玉杉笑道:“知道了,您放心,叫您担忧这半日,是杉儿的不是。”
曾淑慎嗔怪道:“你这孩子,就是嘴甜。”
一时玉杉重新梳妆,换了袍服。郡主的常服依旧是姜黄色,上面绣着各样花卉,鲜妍明媚,亦如这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