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先生,我很好奇您的基本演绎法,从我身上,你能看出什么呢?”
——“Amazingmiss.”
这是浮现在他心中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出自推理或演绎,而是直觉。
“你是自由职业者,摩斯坦之前提到过。袖口有颜料气味,指腹有薄茧,除了设计师需要的功底之外,你首先是一名画家。其中中指侧边的茧格外厚些,应该是习惯用笔写作留下的痕迹。你走路的时候腰背不自觉地绷直,但步伐却不是学习过舞蹈的样子,那么——格斗?或是散打。你身上的伤痕应该也是从中而来。”
“哇哦。”她脸上浮现的不是惊叹,而是一种...更加微妙的笑意,“你观察的可真细致。”
那张脸,那种眼神和天生沙哑的烟嗓,无端就给人调情的错觉。
“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她撩起袖口,露出包裹着白纱布的手腕,“这是‘酋长岩’留下的纪念。”
“世界上最难的攀岩路线之一。”他略带赞叹。
但和他以为的成功不太一样,酋长岩留下的不只格伦.埃利斯身上这一道伤疤,还有她的生命。
她闻言轻拢长发,耳后那一道狰狞而致命的伤疤已经消失,这是她成为格伦的好处,同时也印证着她的失败——这一次她会在什么时候死去呢?格伦想,等她得到侦探之后吧。
前排座位上,玛丽答应了华生的邀请。他们都在微笑,独属于人类的温暖炙热的爱意。格伦能明显察觉到他们和自己的不同,大概没有多少人会用监控或尾随表示爱慕,但只要她伪装得足够好......她能做到的。
歇洛克看着窗外,神色莫辨,树荫切割阳光将块块光斑投映在车里的人身上,他银灰色的眼睛像是正在熔化的金属,在一个矛盾的边缘来回——冰冷与火热,锋利和脆弱,坚硬与柔软。
人总是追求事物危险的边缘,戏剧化的两面性,不可思议的矛盾体,而歇洛克.福尔摩斯是其中最为独特的一个,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她深深为此着迷。
“我们到了。”
车子停在一栋田园风格的双层别墅前,米白色的油漆和红棕色的屋顶让它看起来像是插画书中的乡间小屋,在一丝不苟的城市建筑中格格不入。
“这不像是托马斯.艾略特的风格。”华生从可得的资料中基本了解受害人的性格。
“没错,这栋别墅的风格要求并非他本人的偏好,而是托马斯的妻子和孩子。”
“那他的家人呢?”玛丽好奇的问,刚刚歇洛克和华生都没有提到这个。
“托马斯的妻子是美国人,出事之前,她带着孩子回到安大略看望父母。”华生回答。
“那他们之间的关系……”悬疑剧八级爱好者玛丽立马产生了许许多多的联想和脑洞。
“他们的关系很和谐。”从各种渠道了解到的信息都是这样——托马斯这个在大多数人口中挑剔龟毛刻薄的男人,唯有他对家人的爱意是值得称道的一点。
“进去看看。”格伦对歇洛克说道。
她看起来完全不害怕,甚至有点兴致勃勃。这栋房子有两扇门,他们决定分头行动。
“等…等等,格伦。”玛丽靠过来,想到里面还没清洗的凶杀现场,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就算再大胆,她到底有点害怕。
格伦看到华生飘过来的小眼神,感激这两男两女的奇妙配置,把人往一边推了推:“…我也有点害怕,让华生医生带你进去吧。”
她低头掩饰住眼里狡黠的笑意,而后抬头:“侦探先生,可以请你走在我身前吗?”
歇洛克看了看医生恳求的神情和格伦作为助攻的暗示,不置可否的点头。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