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3年?10月2日
重新?活过来一个月后,我对校园生活彻底腻味了。
以前?到处打仗的时候很?怀念平静的求学时光,可让我真的回来重新?过这种日子,才觉得?枯燥得?简直如同把人放在没油的锅上干煎。
况且我的水平虽然不说傲视群雄,至少给大学生讲课是没有问题的,如今却还要写大一的作业。那些我倒背如流的课文,我闭着眼睛都能做得?出来的机械零件……
我提交的免课申请却被司徒启明无?情?地驳了回来——很?惊讶他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摄政王,竟然还有功夫看个特训生的申请。
也就训练还算有趣。
随着训练的升级,我和同组成员们的距离逐渐拉大。邵秋音给我们各自?都安排了单独的训练任务。但是我知道,我的进步依旧是最?快的。今天结束训练后的测试,我是A+里的7阶了,深度更是达到了410。
邵秋音和我说,3S阶向导的精神网深度,目前?已知的最?高?数据是650。按照我如今的提升速度,我达到这个数据不用太久的时间?。
而邵秋音还注意到我的另外一个异常:我并没有寻常向导会有的精神衰弱的副作用。
就我所知,小组里的成员们基本都有固定的哨兵恋人,连白?长英嚷着要找个像我这样的女神哨兵,可前?阵子也被结合热和精神衰弱折磨得?苦不堪言,答应了一个A++男哨兵的追求。
可只有我不同。没有伴侣,楚渊的标记气息也已代谢殆尽。我不需要哨兵守护在身边用能量给我巩固精神网,却是依旧能维持精神稳定。不论训练再累,我依旧能吃能睡,活蹦乱跳。
邵秋音他们把我放在仪器上反复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有天赋的人就是不同。我的神经元非常粗壮,不容易受到外界垃圾信息的侵袭。
我一直知道我是个粗神经,但是科学第一次证实了这一点。
机甲游战队的训练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闵峰和司徒子彦大有歃血断发,不夺冠就去出家的阵势。他们觉得?我是个上天赐予他们的秘密武器,就差没给我贡香磕头了。
邵秋音对我的评估是很?准确的。我确实会在极端的训练中得?到提升。我搭建多人共感网络的时间?已经可以持续12分钟,而且可以很?稳定地连接上所有的队员。
陈香之很?嫉妒我,但是她的嫉妒是光明磊落的。她主动让出了搭建共感网络的领导者位置,由?我替代。我们还重新?策划了几个新?的辅助方案,让我能更轻松地发挥我的特长,也让其他成员能够尽可能地协助我。
但是向导小组中有些人并不是那么喜欢我。关?于我的谣言在社交网络上开始流传。
方雪莉很?气愤地告诉我,说我被谣传成了一代交际花女王,不仅同李凤笙和司徒子彦有染,还爱到处和哨兵调情?,身兼白?莲、绿茶、黑色大丽花等多种属性。
从前?世到今生,我都是活在别?人传说中的超级玛丽苏。我都已经习惯了这个人设了.
而明天就是校庆日,也是总决赛之日……”
“她们还说你和李凤笙机甲震呢。”方雪莉抹着面霜,冷不丁补充了一句。
楚環险些摔了光子板,“很?好……很?有创意。我将来找了男朋友,一定会和他这么来一发。”
“你别?笑嘻嘻的。”方雪莉说,“都有人开了赌局,赌你最?后是被李凤笙还是司徒子彦标记。”
标记这事对于哨向来说,是非常私人的身体接触,被拿到公共场合讨论,几乎算是对楚環的性骚扰了。
“这就有点猥琐了。”楚環嫌恶。
“你是校园名人啦。”方雪莉说,“我了解你,知道你一心专注训练升级,没工夫风花雪月,但是外人又不了解你。你看看你自?己,这么一个漂亮的孤女,又和那两个男生有旧情?,现在又是很?有实力?的向导。大伙儿自?然会脑补出各种恩怨情?仇了。”
楚環问:“那现在赔率多少?”
司徒启明承诺的生活补助前?几天发下来了,楚環现在手头十分宽裕,很?想下海试一把。
“不相上下。”方雪莉好奇地问,“你和我说实话,你心里怎么想的?他们俩现在都在追你,这你可不能否认吧。”
“我怎么想的。”楚環作出为难状态,“他们都是S阶哨兵,都还有升级的前?景。一个是王子,一个是比肩王子的摄政王独子,都才貌双全……”
“是啊!是啊!”方雪莉两眼冒桃心,“但是你最?喜欢子彦,是吧?”
“可是子彦他爹终究只是摄政王。”楚環说,“身居这个位置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那你转向李凤笙了?也不错,他是小儿子,听?说特别?得?唐王和太子宠爱。”
“可是他花心呀。”楚環叹道,“我怕万一他升上高?阶,和我不够匹配。那他绝对是要琵琶别?抱的。”
“那可怎么办呀?”方雪莉愁苦得?好像嫁不出女儿的老妈子。
“要不他们俩在一起算了。”楚環哈哈大笑。
“你逗我玩呢!”方雪莉气笑了,不再搭理楚環,翻身睡觉去了。
楚環的目光落在衣柜前?挂着的一套礼服上。
那是昨日司徒子彦让人给她送来的参加明日校庆舞会的礼服。玫瑰灰色的露肩香烟纱长裙,裙摆如天际薄薄的流云一般,面料上点缀着光泽低调的珠宝。配套的高?跟鞋是银灰色的,还有盘发的珠宝发卡、项链耳环。一整套下来,价值相当不菲。
楚環上辈子也和司徒启明参加过不少校园舞会,也曾度过不少美好时光。可惜他们没有坚持到毕业。
最?后挽着楚環的手走进毕业舞会礼堂的,是楚渊。
楚環当时约了两个单身小姐妹只打算去舞会上转一圈应个景,却是不期然地在宿舍楼下遇到了正风尘仆仆赶来的兄长。
“我总是最?及时的那一个。”楚渊对她明朗大笑,“走,哥哥带你去跳舞。”
楚環还记得?楚渊搂着自?己在舞池里随着旋律转圈时的畅快,记得?他卷着衬衫袖子的潇洒姿态和极富魅力?的笑容,记得?自?己不论转得?多远,都会被他有力?地拽回臂弯之中,牢牢地拥住。
新?闻里,虽然波提亚并未再有动作,但是楚国?边境依旧高?度戒严。直到今天,楚環也没有听?到楚渊来朝歌的消息。这样的局势下,他估计也是脱不开身吧。
下一次见面不知又要到何时。楚環只盼自?己能早日强大起来,
楚環收拾好了光子板,关?了灯,爬上了床。她的睡眠一向好得?令人嫉妒。只需闭上眼,数到三,就立刻沉入甜美的梦乡。
而今夜的梦,却是有些特别?。
干燥温热的风吹拂着她的脸。
她睁开眼,视野蒙着一层灰色,片刻后她意识到,自?己戴着墨镜。
她正坐在一辆老式的敞篷车里,车沿着笔直的大道飞速奔驰。两边都是浓郁的绿色。
盛夏时节,植被狂野生长,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她看到许多隆起的草包,近了才发现,那是几乎被蔓藤覆盖住的已荒废了的农舍。电线杆子孤零零地支在旷野里,曾经是农田的地方,也被杂草覆盖。
视野所及之处,荒无?人烟,一派百废待兴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