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梦呓,无力而虚弱。
接着手机里传来了忙音。
我急忙挂掉,再打过去,打了很久,也没人接。
佟梨出事了。
自从她离开江都后,我们一直疏于联系,只是偶尔逢年过节时报个平安。
可她危难之际最先想到的还是我,说明她还是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的。
我心里像猫抓似的,急得七上八下的。
我只知道她当年离开江都后,去了香城。
就是何深霖所在的那个香城,但她具体在哪个位置生活我不太清楚。
我绞尽脑汁地回忆她所说过的只言片语,又打开手机,翻遍和她的聊天纪录,终于找到她说的那个小区,叫“白鹭苑”。
很奇怪的名字。
我打电话给何深霖,让他帮忙先去白鹭苑看看,找一个叫佟梨的人,我马上开车赶过去,同时把佟梨的手机号报给他。
何深霖应了下来,说马上过去。
南城离香城要比江都去香城近一些,开车的话,两个小时就能到。
我衣服也顾不上换了,换上鞋子,拿起包和手机就要出门。
江翎拦住我,语气冰冷地说:“你不能去。”
“佟梨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出事了,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去了会后悔的。”
“不去我才会后悔呢,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
我推开她,就朝门外走去。
走出去几步我又倒回来,看着江翎,话却是对吴嫂说:“吴嫂你一定要看好迎迎,不要让任何人带走她。”
吴嫂满口答应。
从电梯厅里出来后,我不放心江翎,给贺青裴去了个电话,让他快点来我家,帮忙照看下迎迎,千万不要让江翎把孩子带走。
贺青裴应了下来。
上车后,我一口气开了两个小时,一步也没停,终于赶到香城。
抵达香城后,我给何深霖打电话,他说他已经把人送到医院了。
我赶到医院后,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佟梨。
面色苍白如纸,额头长发被汗水浸湿,一绺一绺地耷拉在额头上。
原本纤细的手腕被厚厚的纱布缠住,另外一只手插着针头,透明冰凉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输进她的血管内。
她瘦了很多。
原本饱满的脸颊凹陷下去了,不再鲜活生动。
曾经那么美的女孩子,仿佛眨眼间就凋零了。
何深霖低声对我说:“你朋友自杀了,我找到她的时候,整个浴室都是血和水,她手腕上割了许多刀。医生说幸好发现得及时,如果发现得晚的话,会失血过多而死。”
听他这样说,我心疼的要命。
佟梨一向胆小,怕疼,得有多绝望才能拿起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向自己的手腕?
我让何深霖回去,我在这儿守着她。
静静地陪她输好液后,佟梨依旧未醒。
下半夜时,我困急了,撑不住趴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