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暖乎乎的,情不自禁地感动,我把手臂攀到江鹤棣的脖颈上,望着他沉遂的墨眸,柔声说:“谢谢你,真心的。”
江鹤棣不置可否,眸底微有不悦,嗔道:“又跟我见外。这点儿小事都不能做,还叫什么丈夫?”
以前我无条件地对他好,现在换他无条件地对我好了。
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回到房间后,我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把身上的脏东西冲干净,出来换上江老太早前为我准备的睡衣。
江鹤棣也去隔壁的浴室冲了个澡,回来打开衣柜找了一套墨色的衬衫长裤穿上。
他让我坐到沙发上,拿了药油涂到我的小腿上,又用力给我揉了一会儿。
他手劲儿挺大的,揉在本就抽筋的腿上挺疼的,但是疼过之后又很舒服。
用干净毛巾把余油擦掉后,江鹤棣对我说:“先休息会儿吧,爷爷那边你别过去了,来了许多你不认识的人。”
他是担心那些人中偶有几个像三表舅这样的老古董,再拿我说事,会惹我心里不痛快。
“可我不去,他们会不会说?”
江鹤棣道:“没事,大嫂也没去。”
杨凝氤现在应该在想接下来该怎么为自己开脱罪行,而不是去应酬那些一年也见不了一次的亲戚,眼下她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精力。
如果川川真出事的话,江宗城和江鹤峤不会饶了她的。
江鹤棣站起来,整了下身上的衣服,对我说:“你躺会儿,我过去了。”
江宗城跟着山山和川川去医院了,江鹤峤被江宗城禁足了,江老太因为伤心过度回屋休息去了,眼下偌大江家,只江鹤棣一个主事的人,他不能离开太久。
我连忙说道:“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等我腿好点儿就过去给你帮忙。”
“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了,还有迎迎。”
刚才江鹤棣抱我回来时,经过荷塘北岸没看到正在摘荷花的迎迎。
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从沙发上走下去,因为用力过猛,抽筋的地方针扎似的疼了一下,我问江鹤棣:“迎迎,我得去找迎迎!”
江鹤棣温声安慰我:“你好好坐着吧,别担心,迎迎我派人去找,她不会有事的。”
我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荷塘,荷塘最好围上栏杆,还有泳池和那口井,都尽量找人做些防护措施吧。”
我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江鹤棣抬手揉了揉我的头顶,漆黑眸瞳微眯,“荷塘不可怕,泳池不可怕,古井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如果杨凝氤存心想弄死山山和川川,就是把荷塘和泳池都填了,她也有办法对两个孩子下手。”
我抬手搓了把脸,的确是。
江鹤棣幼时一直住在老宅,麟麟也是,从小就住在老宅,迎迎隔三差五也过来,有时候玩得欢了,就在老宅留宿。
当外面不太平时,这里就是他们的避难所,他们都没出过事,偏偏一年来不了几次的山山和川川却出事了。